“我想去的,是有你的地方。”
幼恩语气坚定,盯着他继续道:“你觉得,我是想要回到我从前的那个世界,对吗?”
苏砚与她对视,却始终没有回答。
“那里固然很好,但若是没有你,我也是不愿意回去的。苏砚,我只是,只是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她始终都是如此。
苏砚嘴角缓缓浮起一抹笑意,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温柔:“只要你不离开,我便会一直陪着你。”
听见这句话,幼恩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如此,真好。
能够一直陪着彼此,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只因为那人是他。
“我不会离开的。”
一定不会。
——
汪直终于和苏庭商议出了一个日子。
他们将婚期定在了今年十二月二十六,大概还有半个月。
选在这个时候,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日是幼恩的生辰之日,更因为汪直和苏庭都不想让这婚事继续再拖下去了。
他们想快些见到他们成婚,可是成婚毕竟是大事,他们总要花时间去准备。
苏庭给自己留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去为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做准备。
时间虽是有些紧迫,但好在他们家里人多,能一起准备这一切。
苏庭想,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为幼恩和苏砚,好好办一场婚事了。
这婚事,总不能继续再拖下去。
幼恩在知晓这个时间之后,高兴了很久很久。
她总算能有个盼头了。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便能嫁与苏砚了。
终于,她总算是能等到这一天了。
这几日,她几乎无时无刻不与苏砚黏在一起,除了夜里入眠之后,苏砚会回到自己的屋子,其他时间他们两个人几乎一直在一起。
如今她们为了筹备婚事,已是回了苏州。
幼恩时不时会去一趟军营,到了之后会去和李照邻聊聊天,再见一见汪直,同他说说话。
如今,她与苏砚,也算是真正做到了坦诚相待。
她没什么再瞒着他的了,与他相处的过程,也越来也轻松,越来越快乐。
苏砚时不时会为她准备一些小礼物,他会去找江允南聊天,问他一些关于现代的事情。
他想要更多地去了解现代,了解那个和她有关的地方。
江允南同他讲了很多很多话,每次苏砚来找他,他都很是高兴,他觉得,那种被苏砚需要的感觉很好很好。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都有些体会到幼恩的快乐了。
这些日子过得很是平常,可他们却一天比一天过得快乐。
幼恩认为,快乐不在于这一天如何去过。
快乐在于这一天,是和谁一起度过。
只要和苏砚在一起,她每天都能过得很快乐。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爱他。
有许多许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满脑子都只有他。
她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幸好,苏砚也是。
这世界最幸运的,莫过于爱上一个也会尽全力爱着自己的人。
苏砚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每次幼恩随口说的一句话,他都能认真记下。
有时候她随口说出自己想吃一样东西,可能过一会儿她自己都忘记了,但苏砚却总能记得。
若是能买得到,那他便会立刻去为她买回来。
若是买不到,他便默默记下,要么是去学做法给他做,要么就是等到某一日走到能买到那东西的地方,再买给她吃。
幼恩平时很是喜欢吃糕点,尤其是桂花糕,她只要一闻到桂花糕的香气便会两眼发光,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苏砚便向苏漾去学了做桂花糕的法子,每次等她想吃了,他便会立马停下手上的事情,立马去为她去做,一刻也不等。
只要有苏砚在,幼恩每次想买什么便能买什么,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逛一趟长明街,会买得满满当当,拿不动东西。
每次一起出去时,他总能带好一切幼恩会用到的东西。
她吃完东西要擦嘴时,他会为她递来帕子。
她觉得自己面上胭脂淡了的时候,他会为她递上镜子。
她吃了许多东西觉得有些口渴时,她都没说话,他便会为她倒上一杯热茶。
她身子不舒服时,他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有很多很多的瞬间,她不需要开口,他便能为她准备好她想要的一切。
幼恩时常会觉得,她此生再也遇不到一个这么温柔,这么懂她,相处起来能这般舒适的人了。
在这个时代,苏砚真的给了她,他能给的最好的爱情体验感。
他已经将这一切做到了极致,他把自己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幼恩。
什么都给了,除了身.体。
苏砚对她一切都好,只是从不逾矩。
他始终坚持,要把一切都留在成婚之日。
幼恩无奈,只好刻意控制住自己。
她等就是了。
不就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她等,她愿意等。
等他愿意将一切都给她的时候,等她能够触碰他的时候。
总能等到的。
这日夜里,幼恩做了个噩梦。
醒来后她缩在一团,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苏砚,苏砚,苏砚......”
她梦到他了,但是却是很不好的一个梦。
她想见他,想抱抱他。
她只想要窝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现在真的好害怕。
那一瞬,她真的好想好想见他。
可他不在。
苏砚在自己的屋子里正歇息,这个时间,他早已熄灯。
他没法听到她的呢喃声,也瞧不见她此时的无助与孤独。
幼恩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觉察到无助,觉察到慌乱,觉察到孤独。
她无助,是因为梦里情境太过可怕,她忘不掉,却做不了什么。
她慌乱,是因为梦中不好的事情,是发生在了他身上。
发生在了她最在乎的他身上。
她孤独,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她此时真的好需要他。
她好想好想见他。
可这一刻,他不在。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可是却瞧不见他,碰不到他。
她提高了些音调,又唤了一句:“阿砚......”
可此时已是深夜,苏砚早已入眠。
他们不在同一间屋子里,他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好想他。
幼恩默默从榻上爬了起来,她默默摸索,找到了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烛灯。
她没来得及更衣,直接披上一件斗篷,便拿着烛灯便要往外走。
她径直走到苏砚房门口,直接推门而入,迫切的思念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敲门。
进门后,她直奔他的.床.塌,想也没想,便跑过去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阿砚......”
还躺在榻上的苏砚被幼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整个人忽地颤抖了一下。
是她,他有听到她的声音。
苏砚此时余惊未了,却下意识将她揽在怀里。
“我在。”他温声安慰:“我在的,别怕,别怕。”
苏砚是那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