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发祖抬头望着面前这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头饰一根绯绀色宝石簪子,左右各有一支同色金丝攒碎宝石珠花,并着金珠耳铛。见她举止说话端庄,心下觉得应该是个富贵女儿,便答道:
“我儿今晨用了些家常吃食,我并他一同吃的。若是有什么不该的,应当是刚在前面摊上买的点心。”
众人一听是吃点心吃出问题了,风风火火的把这边卖点心的几个摊贩全都叫了过来。摊贩正在给人递东西呢,突然来人说,快来吧你,你家点心要吃死人了。吓得要买点心的人把钱一把拿过去,直接走了。其他来的摊贩也是如此,嘴里哼哼唧唧吗这不知道是些什么,一道地方看到瘫在地上的阿布日聪,登时全都闭嘴了。
平疆人虽然不如大宋人受教育程度高,但是胜在民众团结,看着立马被叫来的各个摊贩,阿布发祖用手指着其中一个摊贩,说点心是他家买的。
于是围观的都吵着让他给个说法,摊贩好歹是与人打交道的,嘴上的功夫也自然不赖。他也不恼,蹲下看了下迷迷糊糊的阿布日聪,对着阿布发祖说:
“这位郎君,小郎君的确是爱我的摊上买了点心。可我在这之前也是让他尝过的,为何当时不发作,到现在又说是吃了我的点心出了问题?”
一时间周围吵吵嚷嚷,有说就是点心有毒的,有说是阿布父子讹人的。江舒珧一看这样下去不成啊,再耽误一会儿少年怕是就要嗝屁了。
“静一静,我乃皇帝陛下亲封神恩县主。各位休要继续吵扰,来几个年轻体壮的,把小郎君送到医馆去。这位摊贩小哥也一道同去,到时候是非定论自有郎中定夺。”
众人早就听说不管是祭天允许百姓观礼,还是同乐日允许摊贩摆摊,都是这位神恩县主的功劳,于是纷纷闭嘴不言。人群中两个青年出来对着阿布发祖说了声叨扰,抬着阿布日聪就往旁边的医馆去了。
江舒珧让江季映根江舒瑾打声招呼,江季映乐得参合这些事,飞快的跑过去了。这边江舒珧带着摊贩,后面一群看热闹的也跟着,俱往医馆方向去了。
一到医馆,早就得到消息的郎中便出来相迎,叫人赶紧给县主娘娘端茶奉水。江舒珧觉得这些礼节过于麻烦,挥挥手叫郎中赶紧给阿布日聪看看。阿布发祖在一边急的眉头打结,江舒珧端着手里的茶问:
“小郎君是否有对什么吃食忌口?”
阿布发祖此时再怎么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恭恭敬敬的向着江舒珧行了个彝族礼:
“小儿吃食皆有小人阿姆照料,实在惭愧,小人并不知小儿对何吃食忌口。”
江舒珧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说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都差不多,从来不会在这些细节上上心。
摊贩心下也不明白江舒珧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但自己家的点心用料都是顶顶好的啊。就为着这次同乐日,自己家主君专门托人从大宋寻来一批大好的无花果,用着做的点心馅儿谁吃了都夸。
江舒珧转头问向正在沉思的摊贩:“小哥,你今日卖给小郎君的点心,你把配料说与我听。”
此话一出摊贩立即摆手:“县主娘娘,这不是小的不从命,主要是这点心是我家主君新作的方子,这,这不可让小的知道啊。“
江舒珧没办法,摊贩说的也在理,他就是个打头招呼的,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机密。
这边郎中过来,恭恭敬敬的向江舒珧回话:“小郎君的病症应是食用了发物,某用清解的汤药给小郎君服下后,其面色发红已褪去,就是这头颅肿胀估计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消退。目前看来,小郎君是无大碍了。”
阿布发祖一听,眉头稍微疏解了些,立马跪下给郎中磕头,又朝着江舒珧磕头道谢。
摊贩一看这样,心里石头掉下去了些。正想说那没事自己就回去了,结果江舒珧又发话了:
“把刚才小郎君的点心拿过来我尝尝。”
人群中有人大呼不可,这彝族小郎君吃了都这般模样,要是把县主也吃出问题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