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松了一口气,赵子砚挣扎着起身:“我要回去。”
“还不行。”沈云连忙拦住她。
“为什么?”赵子砚奇怪地看她:“我想回陆府去看看陆文濯,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沈云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道:“子砚可能还不知道,陆中丞的事件一出,京中人人自危。毕竟加上之前的藤毒案,已经连续两起案件和吐谷浑有关了。圣上下令严查京中吐谷浑人。我听阿平说,已经很多人被捕了。你若现在出去,很可能会被抓起来。”
赵子砚摇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着床沿就跳下去:“我不一样,我不是一般的吐谷浑人,我可是陆府的人,他们不会为难我。”
“子砚。”沈云还要挽留,可她腿上的伤还没好透,行动不便,不待站起身,赵子砚已经披衣走到了门边。
正要推门,门却忽然从外面打开。
银袍闪动,薛平走进来,依旧是一身温雅的气韵。他细长的眸子睨了赵子砚一眼,淡淡道:“你回不去。”
赵子砚皱眉,警惕地盯着他:“怎么你们都说我回不去,陆文濯呢?我要见陆文濯!陆文濯知道我在这儿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薛平微笑,佩剑的流苏,随着他的转身,轻轻滑落:“他险些被你害死,难不成你以为,他会再把你请回去,叫你再害他一次?”
这话刺耳,赵子砚眼皮猛地一跳,忽地抬头瞪他:“我没害他!”
薛平不同她争辩,只温和地笑笑,慢悠悠碾了碾手指:“将文濯从朱雀大街带到密林的人,不是你?”
“是我,可那是碰巧。”
“那要问问陆府上下,觉不觉得那是碰巧。”薛平略笑笑,扶住旁边一瘸一拐的沈云,俯身帮她把腿上的纱布换去。
赵子砚被他这话噎住,她抿了抿唇角,没再说下去。他说的不错,且不说陆府旁的人信不信她,仅仅是一个老夫人,就是完全不信的。说不定早已经认定了她是谋害陆文濯的恶人。
若是陆文濯没恢复清明,她这时候跑回去,无异于往火里扑。到时候若是再因为她把陆府搅得一团糟,还不够给陆文濯添堵的。
但她还是想回去:“我只要他信我,其他人,我管他们呢!”
薛平把重新上了药的沈云扶到床边坐下,不动声色道:“如今,若兰正在陆府侍疾。文濯特地吩咐,静养不见外人。你便是回去,也见不到他。”
赵子砚微微一愣。
原来是薛若兰在。
她差点忘了,他明明还有个妻子。
舔了舔嘴唇,她终于不再往门边走。他都不见外人了,她还跑去做什么呢。她是有一丁点儿喜欢他,可是还没喜欢到死缠烂打的地步。她才不要做那样可怜兮兮,没脸没皮的女人。
不想见拉倒!
往后退了两步,赵子砚一屁股坐回床沿处,头又开始晕起来。
沈云见状连忙拉过她的手,让她在国公府先住上一段时间,避避外面的风头,先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