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连玉大叫,一时不察,竟被人击中后背。
只听得一声惨叫。
众人皆惊。
受伤的不是滕英,竟是不知何时走至前来的阿昳,她挡在滕英身上,生生受了穆文鹰这一掌,登时肝胆俱裂。
“阿昳!”连玉大叫,一连斩杀十余人。
“真是个傻子!”穆文鹰弹弹衣袖上的血,嘲弄道。
“你为何如此?”滕英神色茫然,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阿昳,想不明白。
“滕英姐姐,你不知道,你是许多女子的骄傲。”阿昳低声说道,又咳出大口地鲜血,“我想你好好的。”
我想你做很多我不能做的,说出来我不能说的,看许多我看不到的。
“对不起……是我骗了连公子,还有,替我谢谢他的糖。”阿昳说完,便断了气,只是面容安详,不带丝毫痛苦。
“嗯,我会的。”滕英低声道。此刻连玉解决了十几个人,正与穆文鹰缠斗。
穆文鹰武功高强,连玉负伤,又消耗了体力,恐怕会败。
只是李在舟给的解药还未生效。滕英心里有些急。
李在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着毒死褚秀,屋子里屯了一堆毒药,当然也有许多解药。两人被抓时,李在舟便把身上的解药一股脑儿地给滕英吃了。
穆文鹰鹰爪飞起,向连玉面门击去,连玉以左手拿出红伞相抵,右手执剑向穆文鹰胸口刺来。
穆文鹰大惊,忙侧身躲过。
然连玉之剑如玉龙入海,汹涌奔突,直插入穆文鹰左臂。
“啊!”穆文鹰惨叫一声,慌忙撤开,走时却不忘送出鹰爪。
连玉未曾料想这穆文鹰负伤竟还不忘留有后手。
这厢连玉不防,被穆文鹰一钩子钩到了胳膊,甩了几米远,那钩子上挂着碎肉,好不渗人。
滕英手腕撕扯着麻绳,磨出了血。是我大意了。滕英心中有些后悔。
我命休矣,这鹰爪上竟有毒药!连玉心下道。他胳膊受了伤,剑也拿不稳了。
“穆文鹰!休伤我朋友!”只听得天外一声怒吼。
莫不是神仙显灵了?连玉恍惚。
“千佛门已被我衡山派包围,穆文鹰,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只见一人着白衣,身材高大,体格匀称,眉目清雅,一派正气,手执青锋剑,飘飘然如神仙降临。
“清蝉!”连玉激动道。
来人乃是衡山派大弟子高声远,道号清蝉子,所拿的剑乃是清露剑。
穆文鹰见来人,登时神色扭曲,口吐鲜血,道:“清蝉子,你竟敢如此,你就不怕身败名裂吗?”
高声远神色坚毅,道:“若能铲除你等妖孽,我身与名俱灭,又如何呢?”言罢,高声远一剑向穆文鹰刺去。
此时意识到自己内力已然恢复,滕英当下震碎麻绳,放好阿昳尸体,便朝喊道:“连玉!伞!”
连玉心神领会,一手把红伞扔了过去。
滕英飞身接住,霎时间,红伞张开,利刃皆出,杀气十足,朝穆文鹰刺来。
一把清露剑,一把红衣伞,两人的配合相得益彰,穆文鹰本已是负伤,现在更是力不从心。
只听得啪嚓一声,红伞直入穆文鹰胸膛,穆文鹰口吐鲜血,滕英双眼狠辣,一把撑起红伞,本是折叠的红伞霎时间在穆文鹰体内张开,一时间血花四溅,穆文鹰当时毙命,死不瞑目,血肉模糊。
血迹溅到了高声远衣摆上,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滕英毫不犹豫抽出红伞,神色平静的抹去了脸上的迸溅血迹。
红伞合上,暗红色地血迹沿着伞地下,滕英身上溅了穆文鹰的血迹连同伤处因为剧烈活动而裂开流出汩汩鲜血,随着滕英的走动,血迹滴了一路,显得阴森又可怖。
连玉抱着伤臂靠在木柱上,鹰爪上的毒药让他有些体力不支,眼神朦胧间他抬头见滕英向自己缓缓走来。
滕英那灰色衣服上的片片血迹,此刻却仿佛是绽放的红莲花,更衬得她眉目精致如神祇。
滕英走到连玉前,道:“阿昳让我对你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糖。”
连玉听罢,笑的惨然:“本就是我对不起她。”
“大师兄!”此时衡山派的人马赶到,为首的是衡山派掌门一系的二弟子祁慕英,他身后跟着十几名衡山派人士,还有被活捉的颜如玉。
“有劳二师弟。”高声远道。
“武林盟的人已顺利攻入千佛门。”祁慕英道,“这颜如玉,竟然是千佛门传说中的圣女。”
谁能想到,跟着褚秀身后的丑丫头,竟然是千佛门的圣女。
高声远朝她走近,道:“颜姑娘,褚秀作恶多端,你为何还要如此护他。”
“你懂什么,他是唯一一个不在意我这幅样子的人。”颜姑娘低声道,言毕,便咬舌自尽了。
高声远叹了一口气,扶起一旁的连玉,给了他解药。
滕英拉出李在舟,解开他的绳索,低声道:“多谢你的解药。”
“不必,你替我杀了穆文鹰和褚秀,是我该感谢你。”
滕英道:“你房中有一味毒药,是重焰宫秘制毒药,趁他们还没搜到,你清理干净便走吧。”
李在舟大惊,她怎么如此清楚我房中毒药。
“我做事喜欢斩草除根,你还是不要给我惹麻烦为好。”滕英低声道。
“原来是你!”李在舟惊诧万分,捂住大张的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帮我炼制毒药,帮我逃离千佛门,命我守在莲花村的人,竟是她!
为什么?李在舟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但是滕英的眼神告诉他此事容不得他过问。
李在舟慌忙爬起,再看滕英,眼神里都是恐惧。他匆匆朝连玉告辞,慌不择路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