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追过吗?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根本就没这段记忆,唐棉什么都想不起来。
摄制组在酒店闹到半夜。
唐棉意识彻底混沌,临走前,她眼睛瞄到桌子上摆盘用的玫瑰,怔怔地把花拿起来,问旁边的人:“这个可以带走吗?”
同事随口说:“可以吧,都付钱了。”
唐棉慢吞吞地哦了声,将削掉刺的玫瑰攥在手里,一起带了出去。
临近五月,晚风已经有了暖意,吹到脸上像有绒花拂过,柔和舒服,完全起不到醒酒的作用。
唐棉拿出手机,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呆呆地看着屏幕。
好在王铭宇有贺烛的联系方式,见她醉得迷糊,便替她说了一声。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酒店门口。
唐棉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王铭宇常年混迹酒场,酒量练出来了,他喝得不少,看着却跟没事人似的,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以后估计再也找不到这么好说话的投资方了。
王铭宇看了眼唐棉的方向,借这层关系有意无意地跟贺烛套近乎。
他一个人说了半天,贺烛面上没什么表情,最后可能是烦了,随口应了声。
王铭宇目的达成,识相地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唐棉隐约察觉面前多了个人,她却动也不动,兀自垂首,仿佛变成了一尊蜡像。
微风拂过,鬓边的发丝随风扬起,恰好附在鼻头的位置,鼻子有点痒,唐棉微微皱起眉,仍然没动,像被人绑了手。
贺烛伸出食指,替她拨开发丝,顺带掐了下她的脸:“醉了?”
唐棉没吭声。
贺烛只好去牵她的手,他一靠近,唐棉突然有了动作,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
贺烛没想到她喝醉以后会不让人碰,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他保持着现在的距离,耐心哄道:“听话,该回家了。”
唐棉抬起头,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由于神志模糊,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听着也不大清楚。
“你要说暗号才行。”
贺烛低睫,沉吟一会儿,尝试着说:“唐棉。”
“不对。”
“贺烛。”
“不。”
贺烛又试了唐白的名字,网综的名字,甚至连错觉宠爱都试了。
唐棉好像只会摇头,慢吞吞地否决了所有答案。
贺烛无奈了,直接喊她:“贺太太”
话没说完,唐棉忽然点头:“答对了。”
贺烛没想到她口中的暗号会是这个,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提步走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现在能跟我回家了么,贺太太?”
唐棉又迟疑了,目光有些呆滞。
随后,她蹙着眉问:“你是谁?”
贺烛刚想回答,忽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唇,俯身贴近她的脸:“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婆,所以你应该喊我什么?”
这问题对一个喝醉酒的人来说有点困难,唐棉皱了下鼻子,思索半天,也没给出回答。
时间不早,贺烛看了眼天色,不打算再逗她:“先回去吧。”
他再次伸手,唐棉胳膊动了动,身体又往后缩,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
贺烛微滞,眉心皱起,眸子里逐渐染上夜色,语意不明道:“不想跟我走?”
唐棉咽了咽口水。
半晌,她嚅动嘴唇,缓缓张口:“贺先生。”
不是他期待的称呼,但先生两个字,意思也差不多了。
贺烛眼睫微颤,应了一声。
唐棉慢慢拿出藏在身后的玫瑰,递到他面前。
她努力地,摆出认真的表情看着他,眸子里像盛了星光,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却依然清晰:“我能追你吗?”
“”
夜色退却,眼睛已然被面前这个人和她手里的玫瑰占据,贺烛低声笑起来,肩膀都在颤。
须臾,他接过花,然后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早就追到了。”
贺烛刻意放缓步调,牵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唐棉步子迈得很跟着他竟然也不吃力。
她刨根问底地问:“我还没开始,怎么就追到了。”
“开始什么?”贺烛嘴角带着弧度,“你一站那儿,我自己就跟过去了。”
“用不着你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