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棉轻快地说&ldqu;哥，我要去你公寓了。&rdqu;
唐白沉默一阵，抓了抓头发，故作不耐地说&ldqu;行吧，拿完东西就走，不准留下来烦我。&rdqu;
唐棉道&ldqu;我尽量。&rdqu;
唐白挂了电话。
唐棉收起手机，支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嘴里开始小声哼歌。
贺烛眼睫微动，仿若不经意地问&ldqu;今天心情好，是因为要见你哥？&rdqu;
&ldqu;嗯，&rdqu;唐棉脱口而出，&ldqu;我想他了。&rdqu;
说完意识到不对，她连忙偏过头，直勾勾看着贺烛，认真地交代&ldqu;刚才的话你听听就好，别在我哥面前说。&rdqu;
&ldqu;我怕他乐晕过去。&rdqu;
&ldqu;……&rdqu;
贺烛眼睛直视前方，抿了下唇，不置可否。
抵达唐白住的公寓，唐棉下车，跟贺烛说了声谢谢，正要往大门那里走，随后便见贺烛慢悠悠地打开车门，也下了车。
唐棉疑惑&ldqu;你不去公司吗？&rdqu;
贺烛坦然道&ldqu;放假。&rdqu;
&ldqu;哦，&rdqu;唐棉往公寓楼高层的位置瞄了眼，&ldqu;你要跟我一起上去么？&rdqu;
&ldqu;当然，&rdqu;贺烛扯起唇，似笑非笑，&ldqu;他现在也是我哥。&rdqu;
他语气平平，唐棉却觉得脊背有点发凉，她仰头看了看天空。
今天是大晴天，万里无云，天净得像透亮的蓝色玻璃，街上无风，温度也正合适。
是错觉吧。
门铃声响起。
唐白刚起床，没刮胡子，穿着没形象可言的大裤衩和凉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
&ldqu;东西就在门口，拿完赶紧‐‐&rdqu;
话说一半，他半睁不睁的眼睛蓦地全部张开，怔楞地望着门口出现的男人。
唐棉叫了声&ldqu;哥。&rdqu;
贺烛眼皮冷淡地敛起一半，也跟着喊了一声，语气不冷不热的，给唐白吓了一跳。
唐棉趁他愣神，熟练地挤进门。
鞋架旁边有两个大纸袋，装得满满的。
唐棉笑了笑，拉起哥哥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动作熟练又自然，唐白好像也挺习惯她这样，没什么反应。
但落在另一人眼里，就格外刺目了。
&ldqu;你们，&rdqu;唐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ldqu;这是来干嘛？&rdqu;
唐棉说&ldqu;看你啊。&rdqu;
唐白没说话，余光飘向门口穿着简单，却依然仪表堂堂、光鲜亮丽的贺烛，又低头瞅了眼自己在超市随便拿的短裤和洞洞拖鞋。
默然片刻，唐白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ldqu;看完了吗？&rdqu;
唐棉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被丢了出去，两个手提袋也被一起不客气地抛了出来。
门砰地关上。
唐棉茫然地立在门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贺烛没说什么，脸上看不出情绪，弯腰替她拿了袋子&ldqu;回去吧。&rdqu;
唐棉&ldqu;可是‐‐&rdqu;
贺烛挑眉&ldqu;你哥不欢迎我们。&rdqu;
唐棉撇着嘴，思考了一阵，忽然看向他，面带犹豫&ldqu;要不，你先回去？&rdqu;
这话刚落，贺烛眸色渐暗，语气顿时也不对味了，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ldqu;你想就这么把我丢下？&rdqu;
&ldqu;……&rdqu;
贺烛没再开口，迈开长腿，沉着脸往前走。
走到电梯口，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行键，然而电梯门敞开，他却仍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须臾，楼下有人要上楼，电梯门又合上，重新下行。
贺烛依然没动，就那么站着。
唐棉慢慢走过来，仰头看着他的侧脸。
贺烛眼皮耷拉着，黑眸直盯着前方，下颚线紧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又回头看了眼唐白的房门。
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莫名其妙地，唐棉觉得自己遇到了类似男朋友和亲哥掉进水里，她要先救谁的问题。
不过。
唐白应该是真不想让她进屋。
唐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随后安静地站在贺烛旁边，再次按了下行键。
电梯从楼上下来，贺烛这回没干等着，沉默着跟她一起进了电梯。
唐棉想说点什么，眼睛频频往旁边瞄，并不清楚他别扭的点在哪儿，两人在一起后，贺烛很少会这样了。
他摆出了不想说话的姿态，她又不太敢直接问。
电梯到达一楼，贺烛先一步迈出去，唐棉紧随其后。
贺烛走到车前，将她的东西放在后座，然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无言地发动车。
到了家门口。
唐棉乖乖在外面等着，等贺烛停好车，从车库出来，又跟着他进门。
全程两人没说一句话。
要上楼的时候，唐棉拉住他，终于问出口&ldqu;你怎么也生气了？&rdqu;
贺烛没挣开，由她拽着，停了几秒，他垂下眼眸，幽幽望着她，突然问出个奇怪的问题&ldqu;要是你哥生气了，你怎么办？&rdqu;
唐棉一愣。
想了想，回答&ldqu;说几句好话就没事了，他就是嘴毒了点，不会真生我气的。&rdqu;
贺烛眉梢轻抬&ldqu;没其他动作？&rdqu;
唐棉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些，但还是歪着脑袋思索一会儿，道&ldqu;偶尔会抱抱他，或者牵着他的手喊一声哥。&rdqu;
贺烛盯着她，淡道&ldqu;演示一下。&rdqu;
唐棉顿住。
磨蹭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抓起他的手腕，使劲晃了晃。
神态动作都极不自然，像被谁操控了，机械又僵硬。
贺烛唇角下压，语气低沉&ldqu;对你哥做这些没问题，在我这儿就不情愿？&rdqu;
唐棉无言。
她也奇怪，为什么这些举动对唐白做起来毫无负担，换成贺烛，就变得格外别扭了。
她学着别人跟他撒娇的时候，做起来都没这么困难。
想起唐棉不止一次的差别对待，贺烛提起一口气，微仰起头，又将提的气缓缓吐出。
哪怕两人确定了关系，她也从不跟他倾诉日常遇到的麻烦。
每次唐棉情绪不对，他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怎么问也不问出，第二天她自行恢复，先前的低落又好像从没发生过。
或许是说给唐白听了。
贺烛闭了闭眼，努力让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垂下脑袋，额头抵着唐棉的前额，手掌按住她纤细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扯，闷着声音道&ldqu;贺太太。&rdqu;
&ldqu;你能不能公平点。&rdqu;
&ldqu;把对你哥的依赖，分我一半行么。&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