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海走的时候就带个人,之前给他备下的被褥桌子都在,陈霖搬进去稍微整理一下就能住人。
他等刘菊花晌午回了院子才进去感谢的,刘菊花一瞅就觉得这人脸方方的,憨厚,果然老聂眼光不错。
陈霖因着这个年是在不透风的知青点过的,吃得饱穿得暖,才过五六天,肉眼可见的脸有了血色,他对着刘菊花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刘嫂子,多谢你替我们备下棉衣,送来了粮食,让我们过了个好年,多谢!”
许玉莲给他倒了热茶,刘菊花就忍不住笑:“谢啥谢啊?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又跟许玉莲打趣,“阿莲你瞧瞧,文化人说话听起来就不一样。”
“嗯,文绉绉的。”许玉莲点头。
“啥粥?”刘菊花一脸疑惑,随后摆摆手,“不管白粥地瓜粥,陈老师啊,以后你在这院子安心住下,指定能让你吃饱。”
许玉莲唇角微扬。
陈霖怔了怔,抿唇点头:“多谢刘嫂子。”
“又谢,咋这么爱谢哩?前头老聂可没这样。”刘菊花说着指了指凳子,“赶紧坐下吃饭。”
“诶!”
桌刘菊花没忍住跟陈霖闲聊了下,得知他原先也是穷苦农民出身的,得了老师赏识一路学出国回国,正准备报效祖国,就被送到了这里。
约莫是因为在国外都是打工学习,在老林子里他倒是身子骨最好的那个,聂文海生重病时,是他不离不弃的照顾着。
提及聂文海,刘菊花没好气:“我瞧着那晚的将军就不是个玩意儿,怕是老聂在他手底下没少吃苦头。”
“娘,不会的,您别担心。”许玉莲忙劝着。
陈霖点点头:“聂哥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是学物理的,应该是要进行某些研究,温饱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就是一般这种研究不能跟外界接触,很封闭。”
“研究?研究啥?”刘菊花忙问。
陈霖尴尬的笑了笑:“这我就不懂了,我们学的不是一个专业。”
“那小陈你学啥的呀?”
“我学通讯的。”
“啥熏?”刘菊花眉头紧皱,不得其解。
许玉莲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咱不懂的,国盛说教授分好多种,学的咱们都不懂,前头那啥收音机,还说咱们不识货哩。”
闻言刘菊花神色一摆:“你听国盛说的天花乱坠的,我瞧着那里头就是个铁疙瘩,哪有那样稀奇的?”
陈霖却来了兴致:“收音机?”
刘菊花随手往堂屋边的柜子指了指:“喏,就那玩意儿,根本用不了。”
摆在那里,刘菊花就是显摆来着。
怎么着也是一百多块钱哩!
陈霖自打进了屋就没敢多看,那很不礼貌。这会儿经刘菊花一提才发现立在柜子的大家伙,当下眼睛放光,忙放下筷子过去将收音机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嗯,红灯牌的,这个牌子很不错,这个款我那时候没有,是新出的,”陈霖仔细瞅了瞅,叹了口气,“现在还是电子管的啊,这都好几年了,也该换三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