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陆深大概是刚开完会,坐在办公室的黑皮软椅上,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透过镜片,看到他深邃眼睛。
“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祝星辞拖长尾音,语气听起来绵软无力,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
陆深看到祝星辞如雪般精致的脸,肤色微微苍白在灯光下愈渐透明,更显得他眼睫乌黑如炭笔描过般的,发丝拉耸如没精打采的可怜小猫。
跟今天中午的生龙活虎、要他好看的少年迥然不同。
从斗气昂然的小孔雀变成垂头丧气的落汤鸡... ...
陆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声音低沉磁性而缓缓,语气却不拖泥带水。
“你下午打架了?有没有吃亏?”
男孩清透的眼瞳闪了闪,脩然,祝星辞抬起头,咧开嘴笑道:“你听谁说的?”
不用多猜,陆深这么迅速得知消息,想必是牛大壮偷偷向他打小报告的。
牛大壮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死脑筋,其他秘密会死死守口不言,一旦涉及到祝星辞受伤或是被伤害的事,他就会统统汇报给陆深。
陆深本来就反对他进娱乐圈,要是被他知道,他被别人欺负了,他冲向娱乐圈的梦想就更遥不可及了。
祝星辞忽略掉身体的那一点席卷而来的疲惫感,打起精神来,扬起下巴,如墨琉璃的眼瞳藏着明亮的光,骄傲地说:“我怎么会吃亏?”
“我教训别人还差不多。”
祝星辞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渲染的夸张了百倍,略去了自己被欺负的那部分内容,说自己如何痛打落水狗,如何教训别人,仿佛自己十八般武艺俱全。
“我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你放心了,更何况还有牛大壮在身边,你别把我当小孩了。”
祝星辞怕陆深不信,还扯了牛大壮这个护身符过来。
陆深见祝星辞张牙舞爪,比刚才精神了不少,深邃锐利的眼眸终于多了点不可察觉的笑意。
祝星辞也感受陆深身上的气场变化,见屏幕里的陆深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看着。
祝星辞忽然沉默了下来,半响过后,闷声闷气地说:“陆深。”
“嗯。”陆深回复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我好想你。”
祝星辞抬起眼眸望向陆深,清澈眼眸倒映着西装革履的男士,浓烈眉梢,却配上了满是依赖情绪的眼眸,像是在追逐光。
陆深手指动了一下,忽略掉心陡地一跳的悸动,他忽然浅笑起来,如高悬天上的皎洁月亮,从遥远的地方落下的温柔,隔着千万里,亦可真切感受的存在感。
“乖。”
陆深什么都没说,还是像祝星辞小时候闹脾气的时候,用这一字哄着,要不然就是摆出兄长家长的架势,冷面教训祝星辞一顿。
又是这招,没意思。
祝星辞收起心中泛滥开的莫名情绪,恢复到往日不客气的语气,说道:“你别那么快回来啊。”
刚才还说“我好想你”的人,现在却秒翻脸,让对方别那么快回来。
陆深眼中笑意渐深,问道:“这么不想见我,嗯?”
低沉磁性的声音夹杂一点笑意,莫名的特别撩人。
“工资太少了。”祝星辞低头嘟哝一声,“都不够买一份像样的礼物,太寒碜了。”
虽然卖了潮牌球鞋,他的小金库还算富裕,但祝星辞遇到某些事,他不愿变通,心底有个标准,偏执甚至到固执,就算告诉他前路的终点是南墙,他也要撞破南墙,不偏移自己的轨道。
如果不是拿他的第一份工资来买,就失去了礼物的意义了。
但两百块钱都不够给陆深买个打火机,他还想再攒攒。
陆深瞥见祝星辞的发顶上的发旋,心窝柔软成一块棉,说道:“随便买一份。”
感觉到自己被小看了,祝星辞不服气地抬起头,说道:“这哪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