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趴在沙发上看着衣冠楚楚的傅修远:“傅修远,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傅修远沉默。
肖言眯眼,轻轻喘了口气,突然翻身挎在他身上,膝盖分开跪坐在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傅修远,“你吻我,亲我,上我,难道没有一点喜欢我?”
傅修远伸出手抚上肖言的后背,低声道:“因为欲而喜欢,你想要这样的喜欢?”
肖言紧紧盯着傅修远的双眼,半晌后,突然闷笑一声,腰腹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傅修远的身上。
他兀自笑了起来,笑的浑身都在发抖。
傅修远莫名,按住他的腰不让他掉下去。
好半晌,肖言抬起红扑扑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手指轻轻在傅修远滚动的喉结处摸了摸,他笑道:“傅修远,我很俗气的,我喜欢你,喜欢你强健的身体,喜欢你现在的性格,我就要你现在这样的喜欢。”
肖言没想到,在傅修远的心里,喜欢是如此的高洁,似乎沾染上了欲望便不再是纯粹的喜欢。
傅修远沉默片刻后道:“因欲望产生的喜欢不长久,也许下一刻我会厌倦你的身体,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难得地,傅修远说了如此长的一句话。
肖言眉眼弯弯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肖言抬起头,“如果,是我先厌倦你的身体,你该如何自处呢?”
傅修远沉默了,似乎在消化这句话。
肖言趴在傅修远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声音软软地道:“傅修远,我们试试呗,你试着接纳喜欢我,我努力让你满意,我们用心经营一段婚姻一段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去考虑那么多,生命无常,以后的事谁能想到,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及时行乐不好吗。”
傅修远蹙眉,不赞同地看着肖言。
肖言伸出食指在他深邃的眼尾上滑了几下,可怜兮兮道:“你就当做好事,我们试试呗,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如果以后你真的厌倦了我,我们再离婚,我绝不纠缠你,好不好。”
傅修远一只手按在肖言的腰上,一只手抓住肖言乱动的爪子,眉头依旧蹙着,声音沉沉道:“别乱说话。”
一向阳光的肖言突然说出死这个词,消极的让傅修远非常不悦,他非常不赞同肖言说的及时行乐这点,人如果没有规划,日子将过得一塌糊涂。
只是想说出的训斥在对上肖言清澈明亮的眼睛哑了声,说出了却是另外一番话。
肖言“啊”了一声,又听傅修远道:“明天你不会死。”
肖言愣住了。
傅修远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含着几分温度,他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听着傅修远坚定沉稳的声音,不知为何,肖言突然鼻头发酸,眼眶瞬间红了。猛地把头埋入傅修远胸口,吸了吸鼻子,嘟囔道:“这个谁说得准呢,生死由命,老天想让你死你还能跟老天争不成。”
上辈子,他年幼失怙,虽然年轻的时候吃的不好睡的不好,但后来也养回来了,身体一直没问题,吃好睡好,可哪知道脑中会无缘无故长出一个东西,说死就死了呢。要不是有石头蛋在,他早已经消亡在这个世上。
所以,这一辈子,他会尽力去抓住自己想要的,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不想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太多精力。
他喜欢傅修远,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所以他就算是用身体去引诱对方他也要让傅修远喜欢他。
即使就像傅修远说的那样,年老色衰了,或者傅修远腻了,他不会太在意,他只是不想有遗憾。
而且,肖言眨了眨眼,他眼神飘忽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喜欢能保持多久,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事物,三心二意说的就是他。傅修远是他第一个感觉到非常喜欢的人,能保持多久,肖言都不确定,他这种性格是他先腻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肖言莫名地有些心虚。
傅修远是意志坚定,深谋远虑的人,他不像自己这样冲动、目光短浅,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欲望可能左右他一时却是掌控不了他一世的。
肖言没有抬头,额头在傅修远的胸口蹭了蹭,默了片刻他才道:“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我们共同经营的家,好不好。”
既然两人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长久下去,那么加一分责任吧。而且……肖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以傅修远的性格,肯定是一个好爸爸。
家这个词打动了傅修远。
没人喜欢孤零零一个人,傅修远享受孤独,但不是喜欢孤独。
而且……他确实是喜欢肖言的。
傅修远清楚自己面对肖言时欲望有多强烈,强烈的让他总是忍不住去想。
年少时该有的冲动和烈火没有出现,青年沉稳的他却遇上了一个点燃他全身热情的人,说实话,傅修远也是迷茫的。
他对肖言很了解,了解他过去的一切。可是他对肖言却是不了解的,肖言大胆直率,肖言撒娇可爱,肖言独立强势,这些是那些资料上看不出来的。
手掌在肖言的后腰上轻轻摩挲,沉默在两人中蔓延,肖言等待傅修远的回复,安静地趴在他身上也不催促。
闻着傅修身上的檀香,肖言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修远缓缓点头,肖言虽然没看见,但感觉到了,不知为何,肖言眼眶有些发热,鼻子发酸,他把头深深埋进了傅修远的胸口,终是没忍住,滚烫的眼泪打湿了傅修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