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测灵球前面就排起了长队,周边还围了不少来观看的百姓。
云容来时只能排在最后面,只见不远处有人来得比她还晚。
张曜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路过云容时只是眼睛斜着瞥她一眼,眼神轻蔑至极。他径直往前面去,前头有个人见他来了便站出来给他让位置,是平日里和他一起为非作歹的小混混。
他站进去后才回过头看向云容,朝她竖起大拇指,又倒转过来,下巴抬起,甚是得意地笑着转过身去。
因为有人提前替张曜排队,所以很快便排到了他。
男人正将手放上测灵球,测灵球沉默片刻后就闪现出了三种颜色,流转在透明球面,光彩绚丽。
“张曜,水火木三灵根。”
“张二公子厉害,能和张大公子一样去修行了,这张家五年出了两个三灵根了,啧啧啧。”
周边的人都不由得感叹起来,也有人沉默着没说话。
张曜嘴角还有一点淤青没散,是三天前云容打的,但他听着周围人夸他的声音,有些飘飘然,不由自主地便挺起胸脯,抬高下巴。
按流程来他在这边测试完灵根后就要去那边各大门派的招收点选一个报到。
可他没走,就那么站在一旁。
云容哪能不知道他待着不走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看看她的灵根品级。
张曜冷笑一声,让人抬了张椅子来摆放在一旁,他大剌剌地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一边抖着腿一边吃着旁边下人喂给他的水果。
他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今日就全部结束,过往的仇他全部都要报。
那整个衙门就是蛇鼠一窝,合起伙来骗他欺负他。每一次云容揍了他回衙门,那县太爷每次嘴上都说着要杖责她,但他看她那样子,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受伤的影子?
今日他那在临沂山庄修行了五年的大哥会回来,等会儿定要叫这云容好看!
一个修行五年的修仙之人和一个不过是力气大了点的女人,想也不用想便能猜到最后谁胜谁败,今日就是他一雪前耻的日子。
说起来也是巧合,五年前,他正好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便错过了上次的机会,倒和云容撞到一起了。
“云容,你别得意,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等队伍慢慢排到了云容的时候,他才阴恻恻地开口。
云容挑了挑眉,快速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一副无辜的样子,“是吗?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好看吗?”
她长得肤白,眉眼如画,红唇不点而朱,两只凤眼轻轻抬起时仿若三月海棠盛开,艳丽明媚。
说她不好看的,那只能是比她更好看的,只是在楚州睢平县这个小地界这样的人还没出生。
“云容,将手放上来。”
前面的老者叫她一声,打断那边张公子的动作,云容也按照老者所言将手放上测灵球。
空气静默了。
测灵球没有反应,没有颜色,只是正常透明沉寂的样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张曜先笑了起来,在一片安静中声音格外大,得意嘲笑之色尽显。
“哎哟?云容,你这怎么测灵球没反应呢?”
他撑着椅子站起来,迈着步子悠闲走近,语气十分欠揍凑上前来,低下头仔细看着测灵球,‘啧啧’地道,“难不成测灵球到你这里就失灵了?”
云容没有理他,抿紧双唇,抬手又重新放下。
这一次,那测灵球终于有了反应,好几种颜色在球面流转,绚丽又清透,流转线路复杂又明晰。
负责测灵根的老者有些惊讶,却还是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他叹息一声,
“云容,五灵根。”
有首童谣唱道:五灵根,废灵根,不如山上的烂草根。
“噗哈哈哈哈哈哈!”张曜爆笑出声,抱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他身后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云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
早上的风和着雾气吹来,吹得人有些凉,晨光透过白雾照来,光的热度早已被瓜分干净,照在身上并没有什么暖意。
张曜好不容易停下来没笑了,站起来看一眼云容又忍不住笑起来。
“云容啊云容,你说你,怎么这么可怜?像条狗一样。”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手背到身后,“生来就被爹娘丢弃是个孤儿,空有一身蛮力又嫁不出去,现在还是个五灵根无法修行。你说你,你说你哎,怎么这么可怜?不如你求求本公子,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做本公子的丫鬟,带你一起去临沂山庄修行。”
说着他就站定在云容面前,微微抬着头,眼睛向下睨着,
“来,叫两声听听。”
他像唤狗一样朝着云容‘啧啧’两声。
周围人都沉默了。
负责测试灵根的老者沉了脸,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张曜猛地痛叫出声,抱着肚子弯下身。
云容没有停手,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他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云容皮笑肉不笑地问,“叫得不错,还要听吗?”
张曜痛得说不出话,云容力气本就比寻常人要大得多,这两下下去,张曜根本没有能力再爬起来。
她皱了皱鼻子,嘴角带着笑意,学着张曜刚才的语气:
“你说你,怎么这么可怜,有这三灵根的资质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