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气的又把嘴嘟起来,一副看“忘恩负义”之人的鄙视样。柳燕放下捂嘴的手,讪笑道:“我这不是前两天没日没夜照顾你家少爷嘛,睡眠不足睡眠不足。”
蒋为听了,哼了一下但面色好了许多,问她:“你们这两三天到底跑哪去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院子里看到一些血迹有多担心?”
“竹屋”柳燕晒笑了一下,低头坐在床沿边把手里的面帕折了折,把萧泽安额头上的换下来。那帕子才刚敷上去没多久已经发干发热,可见温度有多高。
“可是我去过...”
“你有看见白有田吗?”柳燕把帕子递给蒋为打断他,见他头转一边装做没看见,便叹了口气自己去湿水。因为架子跟床有点距离,干脆将整盆水端过来放在床边,看的蒋为嘴角直抽。这也太不讲究了。
“没看见,怎么突然问起他?”蒋为刮了刮鼻梁,故意惊讶的提了提音量,明知故问:“难道是他伤了你们?”
“是,还记得上次我和蒋大郎差点被山上的石头压到吗?我怀疑就是他干的。”柳燕来回换了几次面帕,看萧泽安的脸没那么红了,便把手背在额头上贴了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手背凉快贴着舒服,手收回来时在半途中被截了个正着。
萧泽安昏昏沉沉的一派无知无觉的虚弱模样,握住她的手倒很有劲,怎么掰都掰不开?没办法,柳燕只能放弃让他抓着。
蒋为看着那修长的手指把那纤细都握出红润来,面色尴尬眼里却带着自豪。自家公子,昏迷中还能认出自己想拉的手还真是厉害。
“这人真该死,我去叫人把他抓来。”蒋为边说边往外走,柳燕急忙叫住他:“你先别走呀,”她晃了晃被铐住的手:“先帮我把他掰开”,见他面露犹豫,又道:“不然我怎么帮你家公子换面帕。”
那岂不是找死?蒋为不傻,走回来拨了下水。丢下一句“先不用换,这水凉了,我去找人顺便打点温水来,你好好照顾我家公子”就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啦?”这分不清主次的蒋为让柳燕既无语又无奈。只能翻个白眼就这么眼睁睁看他揣着个盆掀帘出去了。
只是收回视线的时候顺便把这屋子扫视了一下。
这里应该是萧泽安的寝室,除了罗汉床,桌案太师椅,东北角还有一三折秀花屏风,因为右手边就是大窗的缘故,后头的一米来高的澡盆若隐若现。
临窗还有一铺着暗红色秀锦棉垫的长榻,中间的鸡翅木小案几上摆着一三脚香炉,正袅袅冒着烟。榻边上还放着一大的青花瓷器,里面插着几株洛阳红。
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整间房简单大方清幽雅致,但一应用品都不俗,看起来光泽亮眼质量上乘。
柳燕随意看了两眼,注意力就又回到自己手腕上,实在是被抓的太紧了。而且萧泽安手又热,握着的地方都出汗了,实在是很不舒服。
柳燕想把自己的手解放出来,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掰不动,最后只能单根突破。
但刚掰开食指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指腹上的皮肤怎么皱巴巴白晃晃的,就像以前游泳在水里泡了太久的样子。
又掰开一根手指,还是一样,突然,柳燕的脑袋里好像冒出一个念头,但快如闪电一闪而过让她抓不住。
蒋为端着水刚踏了一脚上台阶,透过那帘缝看到柳燕正在“玩弄”他家公子的手。
眼像装了弹簧一样,都快瞪飞出去。随后轱辘一转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的转身又出去了。
反正刚已经帮公子换过药应该一会烧就退了,而且估计他家公子宁愿这样烧着,也不想被他打扰。
不过他不打扰,别人却来了。刚走出房门就有小厮来报,说是有人来找招娣姑娘。
他一踏进外院,正急的团团转的刘启一看到他就迎了过来:“蒋为,招娣呢?”
“没看见,怎么了?”
“怎么没看见?刚你们家小厮还说她中午的时候过来了。”刘启说着,还指了一下那个无意中“通风报信”的家伙。
那家伙一听就知道自己闯了祸,整个人缩的就像只鹌鹑,头低低的都快贴地了。
看着那黑色头顶,蒋为的目光就像开了刃的刀割了他一下。不过回想起来也不能怪他,是自己事先没交待。视线收回来看到刘启时已收了锐利,满脸堆笑道:“中午是来过但刚走了,您没碰见?”
“没有呀?”刘启一脸着急,蒋为怕他真有啥急事就问说:“您找她有事吗?”
“?”
“要是我等一下有看到她就跟她说”
“今天不是三天一次出鱼的日子嘛,她不在那鱼根本就抓不着怎么出?”刘启手心手背拍了一下:“这人到底去哪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咋就给忘了呢?”大郎和成林前两天去永丰县送货又还没回来,柳州几人找不到柳燕只能找他,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事情哪有他家公子重要,大不了就是少开一天铺子。蒋为侧身刮了刮鼻梁,满心得意,但面上可不敢让他看出来。
“你再到其他地方去找找吧,我要是有看见她就跟她说。”蒋为双手下垂交握,一副老实人的样子。饶是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肠子绕着十八弯。
“行吧,谢谢了”刘启说完,双手抱拳行了个半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