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那宫女呼吸一窒,心口紧缩,把就要从袖口落下的匕首收起,她低头颤声回答道:“奴婢绣月。”
季如真端详着她的脸,问:“你是哪个宫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此次出宫,毕竟不是玩乐,皇帝身边只带了皇后和端妃,命两人从旁协助处理杂事。
果然,那宫女回:“奴婢是端妃娘娘宫中的。”
季如真哦了一声,转身坐在榻上,说:“你看吧,好回去交差。”
绣月顿住,看向姿态悠然依靠在榻上的公主,见她看过来还微微一笑,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突然被打断,她整个人有些发懵。
她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杀死她,杀死她!
季如真看着那宫女眼里的挣扎,有那么几瞬想要直接冲过来捅死他似的,最后还是忍住了,检查完毕之后就退出帐篷。
比起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各种刺杀手段,这人简直漏洞百出,跟故意似的。倒是那宫女眼中的杀意做不得假,好似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想杀他是真,倒是仇恨不知从何而来。
他自己不认识这名宫女,而从系统给出的资料来看,原主的品行和作风也不像会遭至如此大的仇恨。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响起。
季如真撩开帘子,面前空旷的场地已经整队待发,青葱少年个个气宇轩昂骑着高头大马。
鼓声停下,众人的马蹄在地上轻踏着。
场地中央有一座凉台,李擎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和他一并上去。
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紧紧的凝聚在季如真身上,看过去,那少年又立刻别过头,又高傲又别扭。
季如真在座位上落定,李擎凑过来和他说话,他指着其中一个蓝衣服少年说:“陈国公的嫡孙,少年英才。”
季如真自然知道这并不是随意的一句夸奖,而是暗指可以趁机拉拢的人才,李擎又陆续指出几人,其实他说的这些人,季如真早就暗地里调查过了。
只不过,风平浪静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冒险呢。
现在观察可以,却不能贸然接触,要想让他们甘愿去冒险、去站队,必须得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整个南陵,而且必须要他们自己也波及其中无法抽离。
有些东西要建立,必须要打破原有的一切。
人为利来,也为利往,一方是灾祸,一方是利益,相信他们到时候会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靠的很近,有人心底感叹,公主和驸马的感情甚笃。
有的人却暗地里看红了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许颂明看了人两眼,狐疑道:“你这是又想起那姑娘了?”
景亦行闷声闷气的回答:“没有。”
身下的马也许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有些烦躁的甩甩尾巴。
许颂明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我又不会笑话你,想了就是想了。你俩要是有缘,肯定还会相见的。”
“咚咚咚!”
又是三声鼓擂,皇帝上台,他高声道:“诸位都是我大晋未来的栋梁之才,朕甚感欣慰。春猎三日为期,每日辰时开始,酉时结束并由专人记录当日狩猎成果。”
“得魁首者,赏黄金千两,绫罗百匹,并御赐先皇征战时使用的游龙弓。”
前面的赏赐对这些出生富庶的世家子来说不算什么,但后面一句让在场的众多少年心中蠢蠢欲动了,那可是先皇的弓啊!
对于从小在他老爹嘴里听说先皇事迹的景亦行来说,更是心中激昂,原本就强烈的战意更是陡增。
情场不如意,战场必须如意!
皇帝下台上马,领在众人身前。
一声“开始”,众马突奔,扬起漫天尘沙,好在台上离的远,不然还得被沙子迷了眼。
太后没有起身,皇后与端妃也不敢起身,都安分的静坐着,等待吩咐。
“许多大臣妻女都来了,你们记得安排好,不得有闪失。”
太后瞥了一眼低头的女儿,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季如真起身恭送,这太后态度也真怪,第一面见的时候母女情深、亲切非常,第二面不是亲生的似的。
现在更是完全无视。
而她态度的转变是从季如真给皇帝介绍神医开始,莫非她不想让皇帝生孩子?
季如真默默跟上去,进太后帐子的时候没人阻拦,仿佛默许一样。
太后还是那样端庄温婉的样子,似乎预料到他会过来,轻叹一口气,到:“如真啊,哀家被你气得几日没睡好。”
她也不责骂,只是摆出一副因为你的过错,让她如何如何难受的样子。
季如真面色愧疚,“母后,都是我的错,女儿驽钝恐下次还惹母后伤心气恼,请母后告诉我吧。”
太后突然安静下来,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季如真,许久之后幽幽道:“哀家的公主也学会装傻了……”
哦,看来原主是知道什么内情的。
“皇兄他……”季如真停顿了一下,“这些年都记挂子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