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技术员拍的照片找出来,辨认其中邓天写的句子,什么“蚂蚁踩碎他骄傲的头颅/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她走过……”
这难道是邓天根据行凶过程写的诗?
“蚂蚁”和“她”是林虹?“他”是邓天?
谢奇致盯着诗歌照片看了一会儿,又翻出死者伤口照片。
死者头部的致死上是由钝器多次击打造成的,和邓天供述的相符。
所以,没有隐情,邓天激情杀人?
“叮铃铃……”
谢奇致接通电话:“喂?”
张瑶沉稳的声音传来:“鉴定结果出来了,从邓天住处搜到的那件衣服上的血迹确为林虹所有。”
谢奇致微乎几微地停顿一下,说道:“多谢张姐,辛苦了。”
张瑶笑道:“哪算辛苦,我叫人把报告给你送过来?”
谢奇致:“不用,我自己过来拿。”
张瑶:“也行。”
挂了电话后,谢奇致熟门熟路地上了技术中队的门。
张瑶不在,似乎是刚通知了他,就带队出现场去了。
晋北市是县级市,人口近百万,辖20个乡镇,600个行政村,总面积1300平方公里,还挨着晋河省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晋中市,来往人员复杂,大小案子频发,技术中队的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接待谢奇致的是宋池乐。
她眉头微蹙,脸色苍白,眼下泛黑,看来是没休息好。
谢奇致不自觉地把宋池乐观察了一遍,在她马上就要不耐烦之时,接过了报告:“辛苦宋姐。”
宋池乐双手环胸,嘴角下压:“拿了东西还不走?”
谢奇致:“……”
他做了个手外摆的姿势:“成,我这就走。”
宋池乐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谢奇致扶额,不愧是能不说话就绝不说的宋姐。
回去的路上,他把报告翻了个遍,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血迹,属于邓天。
那接着的工作就是带邓天指认作案现场等等了。
谢奇致面无表情地想。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宋朝阳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谢奇致连忙扶了一下,免得这人直接来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他轻啧一声,笑道:“朝阳同志,跑这么快干嘛呢?”
宋朝阳一见到他,就仿佛见了亲人似的,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发现!熊健安他……就是!哎!我喘口气先。”
谢奇致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收拾好过于激动的心情后,宋朝阳眉开眼笑的:“谢哥,你猜我查到什么?”
谢奇致配合,笑问:“什么?”
宋朝阳特意停顿一下,卖了个关子:“我发现,熊健安在晋中市用他爸的身份证开房了!”
谢奇致微微挑眉:“哦?然后?”
宋朝阳有些不满他的平淡,但还是一鼓作气地把其他发现说了出来:“哎,熊健安不是说自己住梅花旅馆嘛,那我就把那天所有开房记录看来一遍,发现还有个姓熊的,叫熊武!”
“我也就是那么碰运气地一查,就查到熊武是熊健安亲爹。熊健安是重组家庭,他父母离婚,他跟着他妈进了另一家生活……这都是题外话了,说回正题。我发现这个熊武是12号晚上订的房间,订了五天。”
“这意味着什么!”
宋朝阳语调上扬:“熊健安13号去晋中,林虹13号晚上下班后就出事了,14号早餐店老板报案,15号熊健安不得不返回晋北。而熊健安的病假,从13号开始,请了五天假!也就是说,就算是他爸帮他订房间,也该订六天啊。”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宋朝阳轻轻叹气,又挤眉弄眼的,说道:“哎~这人订房间怎么那么奇怪呢?”
谢奇致也跟着叹气:“可是从邓天住所找到一件血衣,衣服上的血迹属于林虹啊……而且,邓天自己的供述,和我们掌握的内容差不多。”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宋朝阳脑袋发懵。
谢奇致拍拍他肩膀,说道:“去查吧,朝阳同志。”
宋朝阳瘪着嘴,闷闷不乐:“还查啥啊?没检验出来前,我还可以说服自己,那是邓天杀猪沾上的血……都检验出来了,我还查个啥?”
“朝阳同志,你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呢?邓天又不是杀猪匠。”谢奇致摸着下巴,“去把街口的监控、案发现场附近保留了一周以上的监控全部调回来。”
“啊?为啥?”
谢奇致轻笑着点点宋朝阳脑门:“来证明咱们朝阳同志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说罢,不顾一脑门雾水的宋朝阳,他大步跨进办公室,找到刘立等人,雷厉风行地布置任务:“老刘,你还是和炜炜搭档,你们俩去查邓天的人际关系。小柳,你跟着我,我们去晋中走一趟。”
别说宋朝阳一头雾水了,就算是和谢奇致合作多年的刘立,也很纳闷:“查邓天,我可以理解,但你们去晋中干嘛?”
谢奇致笑眯眯的:“这就得问朝阳了。”
说着,他揽过脑袋懵懵的宋朝阳,耳提面命道:“监控仔细看,重点找熊健安和邓天有没有接触。”
宋朝阳这下反应过来了:“你是说,熊健安有可能是同伙!”
谢奇致笑着点头:“去吧,朝阳,咱们时间紧着呢。”
宋朝阳斗志满满,比了个敬礼姿势:“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