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呼啸的罡风从深谷两边穿过,无形的风刃在山壁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落仙崖,乾坤界最高的山巅,没人知道它有多深,下面除了罡风是否还有别的危险。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从这掉下去,不管修为如何,无一人能活着出来。
久而久之,这里人迹罕至。
可今日落仙崖血腥弥漫,泛着不详红色的阵法笼罩着这一片区域,阵法之内,是拼命抵抗的人群。
那些人面目狰狞,一个个拼命似的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只为打破这个囚牢。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渐渐开始绝望,他们面色惊恐,不断的对着前方一红衣女子破口大骂。
只见女子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颔,膝上放着一把墨色的长剑,脸上似笑非笑,身后云海翻滚,一抹淡淡的金色从天际蔓延而来。
在这一刻,她好像神女降世。只是细看,那双含笑多情眼眸里,满是厌恶恨意。
这时,阵法内一个男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走到前方,直视红衣女子。
“够了,舒鱼。”男人低声呵斥道,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女子,好像她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如果你是因为我挖骨取血而心生怨恨,那么你直接报复我就行,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何必呢?”
男子语重心长、大义凛然的姿态,若是在往常,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拍掌叫好,可以说是振臂一呼,万人追从。
只可惜他现在是个阶下囚,阵法里所有人都是阶下囚,所以没有人响应,大家默默低着头,抵抗来自阵法的消耗。
男子也不在意,他继续说道:“舒鱼,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冤有头债有主,你难道忘记了吗?”
“取骨这件事我承认我骗了你,可那也只是因为小师妹需要一副玲珑骨。我的小师妹,不就是你的小师妹?一副玲珑骨罢了,你怎么如此小气。”
男子说着,有些失望,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舒鱼,“你虽然失去了玲珑骨,但是你还有我,我说过,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可师妹没有玲珑骨的话,她会死。”
“我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你收手,我陪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男子情深款款,像是面对有些淘气的孩子一样,言语里多是高高在上的宽容。
剩下的人也都在期待的看着舒鱼,尽管心里都清楚,这几乎不可能。
但是万一呢,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们也绝不会放过。
如果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舒鱼伸手捂住胸口,装模作样的呕吐了几下。
“这些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些令人倒胃口的话居然也说的出口?”
“你看看我现在,如此强大,生死予夺,你觉得我需要你?”
舒鱼半嘲讽的声音响起,场上的人心凉了半截,心道:看来这条路走不通。
有人对男子目露怨恨,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那么今天就不会有这事了。
有人恶狠狠的盯着舒鱼,一副玲珑骨而已,她就如此作恶,睚眦必报,如果能逃出去,这人留不得。
不管他们如何想,这些都和舒鱼无关。
死人的想法会重要?
“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说一切都是为了小师妹,你既如此在乎她,为何不用自己的玲珑骨?”
不等男人回答,舒鱼自顾自的解答起来:“我是太初宗首徒,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怎么能为小师妹舍了玲珑骨?”
“你就不一样了,现在无尘宗开始走下坡路,你那玲珑骨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舍了给小师妹。如此,算我太初宗欠你们一个大人情,日后有我太初宗在,没人敢欺辱你们。”
“再说了,你失去玲珑骨之后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小师妹醒后我们立刻结契成为道侣,太初宗都是你的靠山,何必为了无尘宗去拼命呢?”
舒鱼双目盛满了恨意,“你还记得吗?这都是你当年说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