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压根说不通。叶枳萤有些头疼地压了压眉心，她没再开口，希望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最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到负一楼了。

外面站着几个在等电梯的人。

叶枳萤眉心紧皱，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她一直没敢看江屹行，甚至不敢揣摩他听到林愿一番话后的神情举止。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空气里夹杂着细微的尘埃，因为空气不流通，这儿又闷又难闻。

叶枳萤垂着头，无脸抬头见人。忽然，肩膀被轻轻碰了下，她条件反射地抬头，却看见江屹行，精致的眉眼蕴着笑，嗓音温和：“觉得哥哥帅？”

叶枳萤：“……”

“明年考燕大吧。”

江屹行低缓了声音，笑着对她说，“那儿到处都是我这样的。”

“……”

怎么可能。

燕大还有林骞那样的呢。

他的话半分真半分假，和平时一样带着笑，语气平常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叶枳萤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她怔怔的，直到坐上了车也没有回味过来。

林骞虽然有车，但他驾照还没拿到。

车库停的车是江屹行的，林愿绕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车牌，她坐上后座，好奇地问：“屹行哥，你不是我们燕市的啊？”

启动车子，江屹行手扶着方向盘，将车子倒出来，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我沪市的。”

叶枳萤坐在斜后面，她一抬眼，就看到江屹行的侧脸。

线条利落分明，带着几分冷感。

不笑的时候，显得理性又疏离。

“哇，那里冬天没这么冷吧？真羡慕，我太想去南方过冬了。”林愿手搭在椅背上，又问，“我们去哪呀？”

江屹行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交了费，他说，“送你们回去。”

“啊？”

林愿声音难掩失落。

经过刚才那出，叶枳萤没太出声，只是脸微微皱起。

江屹行笑了下，嗓音低低的：“回去写作业。高三了，多用点功。”

林愿撇撇嘴，腹诽道：“你还没当我们老师呢，就开始管着我们了。那等我们报了班，岂不是管得更严。”

林骞坐在副驾上玩手机，啧啧道：“那可不是，等那会儿你上厕所我都规定时间，休想给我偷懒。”

“……”

“……”

江屹行失笑，声音不疾不徐：“林骞你收着点，别吓跑了她们。”

林愿生怕栽她哥手里，赶忙扶上椅背，道：“别啊，除了在家里，我不想和我哥有一点联系。”

“那你想得挺美。”林骞磨着牙齿冷笑，“到时候我就盯着你俩。”

叶枳萤原是不想说话，但听林骞这么说，一下没忍住，慢吞吞道：“丧心病狂。”

江屹行笑出了声。

林骞报了地址，江屹行开导航过去。

冬天夜晚黑得早，不过七点左右，天色彻底变暗，车子驶向大桥，两边的路灯亮着，蜿蜒成线仿佛一条长长的星河。

前方是霓虹灯绚烂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身处喧闹之中，反而更显寂静。

叶枳萤侧眸看向车窗外，安静的不说话。

窗外飘落下小雪花，在半空中旋转，像在跳舞。

夜景很美。她摆正视线，抬手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脖子，不经意的目光一掠，看到江屹行的侧脸，她一下晃了神。

身边林愿在低头玩手机，和路沛凡聊得正欢。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看，不用像之前几次那样，偷偷摸摸、小心谨慎的，看得匆忙，看不清楚，也心虚。

夜色迷乱了眼，听着低缓的音乐，叶枳萤身体重心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侧着，以一种舒适的姿势，看着江屹行微微出神。

思绪在放空，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她好像明白了，在停车场，江屹行为什么忽然和她搭话——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和窘迫，以玩笑话的方式，来缓和之间的氛围。

也将这种“难过”，归到不足为奇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