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才不信。
男人在床上不都是这套鬼话,裴宴归绝不是例外。
她的小心思没说出来,却写在脸上。
裴宴归在她额上亲了亲,嗓音低哑:“你已经是我的人,以后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跟我说。”
他稍微撑起身子,又亲亲她的唇角。
沈家的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置之不理,却不妨她一颗心都在周蹊身上。
自己这头在抓恒王把柄,倒是与她相冲了。
最后将计就计,保住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倒是套出了点东西。
身下的人裹得像蚕蛹,他眼中几许暖意,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
她侧头推拒了两下,嘟囔道:“大人意思是,我可以跟你吹吹枕边风了。”
“可以这么理解。”他思绪昏沉,却不舍得睡,想就这么磨蹭到天亮。
看来饶是多么意志坚定的人,在温柔乡里泡久了都不行。
“大人,别闹了。”她觉得痒,又往里缩了缩。
这么快,裴宴归就沦为自己的裙下臣,玉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昏暗中,只听见他轻微的‘嗯’了一声,透出一股浓浓的倦意。
听说醉酒的人半夜会冷,玉晴又爬起来去拿被子。
给他盖严实了,自己才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
早晨醒来,意外的发现裴宴归竟没走。
上次不是还说要考勤吗,果然是唬人的。
她赶紧用手理了理满头乱发,转头对上他眼中几分戏谑,无语道:“大人今日很闲?”
“还好,等一只懒猫起床。”他已经穿戴整齐,清新抖擞,清俊的眼角眉梢处处透出风致。
她干笑两声,扫了眼桌案上摆的几样小食,正用炉子温着,香气四溢。
“新厨子不错,玉儿趁热尝尝。”
他起身灭了炉子里的火,把要穿的衣服给她放在床头,柔声道:“我去上值了,叫安娘进来伺候你好不好。”
一直没走,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几句话吗。
玉晴不想落入下风,借机光着脚跑过去,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男人懂得疼你的时候,就要给回应啊,鼓励他日后再接再厉。
裴宴归笑了起来,将人搂住,心里矛盾,要不就看着她吃完早膳再走。
这人实在是太瘦了,身上统共都没有四两肉……
这时,门外传来安娘的声音,透出几分慌张:“大人,刚才外院派人来说,白家老太太到了,一听说您宿在这儿,直接就要过来,现在已经到半路上了。”
听管家的语气,好像对方还是裴大人的亲戚。
“哪个白家老太太?!”玉晴惊了一下,没缓过神来,一把抓着裴宴归的袖子,急声问:“难道说,是外祖母?”
准确的说,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外祖母。
裴宴归的娘,是江宁白家庶出的姑娘,而玉晴的母亲是白家嫡女,两人自小关系亲厚。
所以在裴宴归最孤苦无依时,武侯府才会将他收留。
玉晴记得小时候,也曾去江宁玩过的,只是白家管教森严,一堆嬷嬷成天拘着她学女德,后来就再不肯去了。
侯府出事的时候,白家只言片语也不曾寄来,她早忘了自己还有这门亲戚。
可裴宴归不一样,眼看着前途蒸蒸日上,白家八成是想认回他这个外孙了。
玉晴往后踉跄了几步,一脸哀怨指着他:“外祖母定是怕我连累你,要赶我走。”
“胡说八道。”他握住她的手,一咬牙,将人抱起来扔回到床褥上。
“你一直不甘愿做沈家的家奴,现在白家寻来,你正好可以认祖归宗。”仗着昨晚让人占了点便宜,她说话都硬气许多,笃定了对方不敢再凶自己。
“外祖父临终前,喊我回去过一次。”他耐着性子解释:“仅此而已。”
裴宴归确实没想到,白家老太太会突然来找自己。
更可能的是,她是冲着外孙女而来。
耽误的这一会儿,老太太已经带人堵到了门口,另有一个粗声大嗓的嬷嬷,正在盘问安娘。
“这阵仗,怎么跟捉奸似的。”她蹙眉,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宴归正蹲在地上给她穿鞋,无奈道:“那我岂不是亏了。”
玉晴踢过去一脚,被他抓住:“再耽误,可就真要落下话柄了。”
“你们两个,还藏在里面不出来,是要把两家的脸都丢尽了不成!”门外,老太太嗓门中气十足的催促。
玉晴迅速抓起一件外衫穿上,又冲进浴室胡乱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