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姨母以后,自己就成她唯一的亲人了。
可他毕竟是男子,生活上粗枝大叶惯了,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照顾这娇贵人儿。
“我听周先生说,哥哥最近公务繁忙,怕去了打扰。”她脸色微红,神色间流露出对他的欢喜。
裴宴归这张脸从小便生得极好,她看了这些年,仍忍不住感叹,纵使最厉害的画师也难以描摹出他的绝艳。
日后他的结发妻子,不管是否受宠,日日对着这张脸倒也不亏。
“现在得空了,你找我何事。”感觉到对方直勾勾的眼光,裴宴归投去警告的一瞥
玉晴赶紧垂下头,不敢再那样赤,裸裸的看他。
“没什么事,就是想哥哥了。”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形容几分羞涩。
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最是惹人怜爱的时候,裴宴归今年已经十九了,除去逢场作戏,从未真正近过女色。
在她面前,竟不敢自认年少。
·
他搁下茶杯,将人拉到了膝上。
惊讶于自己竟然会感到心动。
可笑,他早不是容易头脑发热的年纪,不至于因为对方几句话,就乱了分寸。
玉晴坐在他腿上,背挺得笔直,一副正经姿态。
心里有点慌,怕他突然就要——
“有没有人说过,你泡的茶很难喝。”除了茶叶本身的涩,还有火候未掌握好的焦。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她双肩垮了下来,扭头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回给人泡茶。”
嫌弃她长相都算了,如今连她泡的茶都要挑刺。
裴宴归见她炸毛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薄唇勾了勾,“以后,还须多加练习。”
玉晴睨着那双透出些玩味的眼睛,闷声道:“是,我记下了。”
“嗯,那甚好。”他冷凝了半日的神色纾解,眼中笑意更加深了些。
摸了摸她的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意趣。
就像是养着一只娇贵的小宠物,时而乖巧听话,时而又会给他惹麻烦。
这小东西,还会说谎了。
白天分明就是去告状的,闹这一出——
·
第二天,府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管小厨房的嬷嬷被发卖了,接着,周叙带了十几个新买的奴仆过来,给玉晴重新挑下人。
还特意把所有卖身契,连同管家手里的账册,一齐当众交到了她手中。
就是要让这府里的人都知道,裴府的女主人是谁。
玉晴没想到裴宴归动作这样快,心里一合计,还是让管家继续管着帐。
她初来乍到,又大手大脚,怕把他的家当败完了。
当晚,她等到后半夜,裴宴归都没有再来。
这人,做了这么多事,都不来交代一句么。
可一连三天起床,她都闻到了屋里的沉香味儿。
这天夜里,她便再没有睡着。
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感觉旁边来了人,她勉强睁开眼,紧紧攥住那一角布料。
“别走了。”软软糯糯的嗓音,像是甘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