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她和百里洲的身上不留痕迹地扫过,话说到后面,就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哀怨语气:“所以说,魔胎这件事,跟师父的关系很大。外界都认为,师父既然是唯一一个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魔胎的修士,所知的秘辛肯定还有许多未曾向外吐露。”
“这也就是,二师叔让我们连星峰必须出两个弟子前去的原因。”
安忆桃都不由得皱了皱眉:“二师叔莫不是觉得,你们知晓些什么内情?”
“是啊,”段霖把嘴里的叼着的那根树叶吐了出来,“师父她老人家已经快两年未曾在人前露面了,唯一和她亲近些,有可能知晓部分内情的,就只有我们了。”
这话倒也是。他们的师父元清筠现在正在被系统通缉,整个人生死未卜毫无音讯,根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若是她知道些什么事关天地苍生的大事,十有八九会透露给她唯一信任的弟子。
她狐疑地看向没个正型的段霖,“难道师兄你们真的不知道些什么?”
“哎哟!”他一下把双手举过头顶,“我的好师妹!我要是知道什么,还用在这儿哀愁吗!那我肯定拿着师父给的消息,一个人就把那什么魔物全收拾了,到时候扬名立万,还能给师父她老人家长脸,多好!”
她看了眼身边的百里洲,将视线转回到段霖身上:“那好吧。既然这样,师兄你们出门在外,凡事都多多小心!”
“这才对了嘛”他伸出手,乐呵呵地揉了揉小师妹的脑袋,“这才是会体贴师兄好师妹啊。”
他嘿嘿笑了两声,凑到他们跟前,小声道:“放心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听二师叔的口风,北域那边的情况比西南严峻很多。所以,咱们大师兄肯定得当仁不让地去北域当定海神针啊。”
他挑了挑眉,大剌剌道:“我嘛,就去趟西南,就当是给他们凑个人头好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潇洒转身:“好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了,哎。”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安忆桃心里有点不放心。
“人家那么大老远的都要过来求助,摆明了都是大麻烦啊......”她默默叹了口气,“希望师兄他们可以一切顺利。”
她一门心思都在想着那听起来就很厉害的魔物上,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百里洲,神色也有些许异样。
北域和西南?
他的眉心微聚,向那两个方位看去。
难道他的消息是错的?
安忆桃回去以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好几个滚,一想到过不了几天这整座山上就会只剩下他们三个,心里就有点不开心。忽然耳朵一动,听见院门传来的动静。
她一个轱辘爬起来,向门外跑了过去。
裴清刚从药谷回来,应二师叔死乞白赖的要求,帮他忙活了一整天,心里烦得不行,忽然被人一下抱住,本能地就很不适。
然而在低头看清来人时,狠狠忍住了那股冲动。
“怎......怎么了?”
安忆桃仰起头,看向裴清,嘴巴鼓了起来:“师姐,你今天干什么去啦?”
裴清至今没能适应师父如今这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搂搂抱抱的行事作风,她有些手足无措地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瓷瓶,示意这是她今天的成果。
“他们西南之行快要启程了,二师叔让我帮忙做点能破除魔瘴的丹药,我就去忙活了一下。”
“竟然有这么多?那边的情况十分凶险吗?”
西南那边竟然还有需要用丹药压制的魔瘴,那听起来也很不容易啊。也不知道大师兄要去的北域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地狱模式。
裴清点了点头,有些拿不准师父这话里的意思。听她话里很是关心那边的情况,裴清试探着问道:“难道,师妹你也想去?”
安忆桃瞬间双眼瞪大,头发都要甩飞了。
“不不不,我只不过是担心担心两位师兄此行的安危而已!”
开玩笑,她这小身板,在这儿当当温室的花朵就已经够了,可不想出去栉风沐雨。
裴清“啊”了一声,发现是她自己猜错了师父的想法,心里正在打鼓,不明白师父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她的手忽然被拉住了。
“师姐,要不,咱们下山去,给师兄们置办点东西带上路怎么样?”
眼前的小姑娘看向她的眼阿睛亮晶晶的,满是一片母爱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