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芷瞧见江景乔,浑身微微颤了一下,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在瞧见江景乔突然变冷的眸子后猛然惊醒,这不是前世,她还不是静王妃。
江景乔没想到赵清芷会在她母后宫里,突然见面让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念及对方的铁石心肠江景乔心中一痛,冷着眸子开口:“这是谁家千金,见了本王怎么不行礼呢?好生不懂规矩!”
冰冷的声音在宫殿响起,让赵清芷心惊的同时连忙提裙跪了下去。
赵紫莜嘴角微微扬起,这赵清芷莫非傻了不成了,还是想搞特殊引起静王注意,却不没想到适得其反?
老太太心中嗤笑,嘴上连忙道:“静王息怒,都是臣妇管教孙女不力,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江景乔走到赵清芷身前,冷冷地看着跪在国公夫人身旁的赵紫莜,这个毒妇也来了?
江景乔压制住自己想要踢死赵紫莜的心,冷冷地道:“难得国公夫人有自知之明,若是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教,不防让下一辈当家。”
老太太闻言本来还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消失,再也笑不下去了。
太后清了清嗓子,瞪向女儿满眼的警告:“赵家小姐不常进宫,一时惊吓忘记行礼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你,还不快过来给哀家行礼?”
江景乔撇了撇嘴,此刻她也知道她母后啥心思了,不情不愿道:“罢了,既是初犯本王不追究了,都起来吧。”
“谢王爷。”赵紫莜抿着嘴去扶老太太。
赵清芷低着头,瞧着江景乔的深蓝色蟒袍和官靴,那蟒袍下端和前世一样有一处抽丝了,前世江景乔发现后直接让人扔掉,是她觉得一件蟒袍要数十个绣女一起绣好几天,便将蟒袍留下自己亲手修补了一下,再给江景乔穿时,对方还以为是新做的,当然那个时候她也懒得和江景乔解释。
如今瞧着曾经碰过的蟒袍,再回想江景乔刚才的语气,赵清芷心里突然有了落差,涩涩的,有些苦。这会听见对方让起身了,便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江景乔大步走上前,微微欠身:“给母后请安,母后安泰。”
“有你来气我,哀家还能安泰?”太后低声恨道,“一旁坐下。”
江景乔闻言笑道:“母后,儿臣就是来看看母后,这会皇兄也该下朝了,儿臣想这就去殿门候着。”
太后扬眉,低语道:“想跑?今天跑了哀家立刻就下旨赐婚!”
江景乔闻言抿了抿嘴,乖乖地走到左下首的位置坐下,抬眸哀怨地往赵清芷身上瞄了一眼,她不信这辈子摆脱不了赵清芷。
太后瞪了女儿一眼,脸上又恢复平静,看向赵家人道:“哀家宫里冷清,时常觉得无聊,宣你们进宫聊聊天解解闷,都不必拘礼,坐吧。”
老太太闻声连忙带着孙女谢恩:“谢太后。”
见人都入座了,太后吩咐宫女上茶,手里捏着佛珠道:“这是刚进贡来的阳羡茶,你们尝一尝。”
国公夫人品尝之后笑道:“这茶香气扑鼻,苦中带香,真是上品的好茶呀。”
太后闻言别有深意道:“茶是好茶,可惜哀家宫中烹茶的宫女煮出来的味道都一样,哀家常年喝和喝不出滋味来了。”
国公夫人一愣,余光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孙女,忙低头道:“回太后,臣妇的孙女紫茉在家也曾学习过烹茶,太后若是不嫌弃,让她给太后沏一盏茶吧。”
太后闻言笑了:“哦?这样一说,哀家倒来了兴致,既然几位小姐都来了,那都给哀家沏了一盏茶好了。”
太后说罢看向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常笑:“常笑,带国公府的小姐去茶水房。”
“喏。”常笑领命走到赵紫莜身前,“几位请这边来。”
赵清芷缓缓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往江景乔身上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江景乔平时最爱笑,这次再见,怎么眉眼之间笼罩着浓浓的忧郁?
江景乔本来如坐针毡,也不知道能忍多久。可见她母后让众人去沏茶后不由地乐了,她这个人好酒也好茶,前世也曾让赵清芷煮过,可赵清芷的茶艺着实不敢让人恭维,当时她喝在嘴里差点吐出去,自那之后她再不求赵清芷为她烹茶了。
江景乔心情稍稍好了一点,笑道:“母后若是喝惯了宫人煮的茶,儿臣去找个茶师来专门给母后煮茶,可好?”
太后瞪了女儿一眼,她今天把人叫来就是让女儿知道赵清芷有多优秀,可这女儿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啊,真有孝心,也不必去找什么茶师,你好好收收心娶个王妃进门,就是对哀家最大的孝心,若是王妃心灵手巧还会烹茶那就更好不过了。”
老太太闻言心里一紧,果真是给静王相看王妃来了,若是紫莜没许人家倒是可能,紫茉是个庶出根本配不上啊。
江景乔手里转了转手里的茶盏,笑了笑,这次她母后算是弄巧成拙了,不知道待会品尝了赵清芷烹饪的‘佳茶’会是何反应,江景乔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地有些期待起来。能看见她母后吃瘪,这可不是常能遇到的事情。
江景乔低头抿了一口茶道:“儿臣看上万花楼的云儿姑娘,倒是烹了一手好茶,母后若是没有意见儿臣倒是愿意尽这个孝心。”
太后一听这话,摸到手边的玉如意,刚想砸女儿身上,想到还有旁人在,生生地把怒气压下。
“你若是嫌哀家活的太久了,只管去胡混。”太后冷下脸来。
若是没有旁人在,江景乔早凑上前去插科打诨了,这会只得笑道:“儿臣和母后开玩笑呢,母后不要为儿臣气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