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三今日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宾客们就在里面歇着呢,还请殿下恕罪。”
何绍垣的大哥上前客客气气道。
周念念轻轻扫了英国公府几人一眼,笑了笑,装作无事发生:“嗯,那可要好好养养了,他身子骨总是这般不好。”
何绍垣的大哥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殿下又说笑了,快里面请。”
周念念抚了抚帕子,漫不经心道:“说起来英国公府也算本宫半个家了,回自己家怎能说请呢。”
何绍垣大哥眼皮跳了跳没说话。
“小叶子,将本宫带来的礼呈上,咱们这就进去吧。”
“诶!奴才遵命!”小叶子阴阳怪气地指挥着:“抬上来。”
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重重放在正对大门中央的地上。
现在呈上的是普通的贺礼,若是亲属准备的贵重礼物,到时候再亲自交给寿星本人。
长公主府的大箱子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用箱子装的一般是易碎的大摆件,大家纷纷猜测着里面是什么。
英国公府的负责收礼的下人走上前来准备抱走箱子,可一用力,竟然发现箱子纹丝不动,里面沉得吓人,连忙叫了另外一个人来抬。
小叶子托着浮尘道:“唉哟小心着点,里面的东西坏了你们可是一辈子都赔不起。”
可就在两个人勉强抬起箱子往旁边走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小石子,重重击在一人小腿上,那人猝不及防腿一瘸,手一松,箱子又哐的一声重重落地,锁扣打开,侧翻倒出一地的金银珠宝。
小叶子:“哎呀杂家怎么说来着?叫你们小心小心,这下好了吧。”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两个抬箱子的下人都吓傻了,连忙跪地求饶。
这样大喜的日子居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出这种事,实在是让英国公府颜面扫尽。
周围的宾客更是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箱子金银珠宝,如今世家大族都附庸风雅流行送字画,送摆件,就算是家里有钱也舍不得这么大箱大箱地送人啊,甚至其中许多都是贡品,这当今朝上也就长公主能有这么大手笔了。
英国公府的人反应过来立马下跪,“请殿下恕罪!”
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们只恨不得将这抬箱子的人立马打死。
这些年他们都是仰仗着长公主才能保住地位,其实族内子弟凋零,根本没有出息了的,若是失了这一依靠可怎么是好。
秦桦在旁边看着隐约觉得不对,这箱子有问题,他轻轻打量了周念念一眼,见其面容平静,甚至有点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这又是长公主故意为之。
周念念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一时失手,也怪不得你们,都起来吧。”
那两个下人感恩涕零:“多谢殿下!”
不知内情的人都觉得长公主宽容大度,只有何绍垣的大哥眼神阴沉,看着周念念领着人往大门里走进后,他退到一边叫了自己的心腹来耳语了几句,心腹听完点头立马往内院里去了。
大花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京中各户的夫人小姐,来来往往的丫鬟穿梭其中,她们一边喝茶吃点心赏花,一边聊着京中的八卦,也有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开始给自己的孩子相看起来。
户部尚书的夫人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夫人蒋家也在其中,两人如今已是亲家自然坐得很近。
谢家以前的亲家是国子监祭酒的秦家,虽然秦家官位低,但握有实权,掌管着太学,门生遍天下,不是左副都御史可以比的,何况秦桦本人一把人才,十几岁就名动京城,未来大有作为,左副都御史家那个儿子长的五短三粗的,还不学无术,更是比不上秦桦了。
是以谢夫人很是看不上蒋家,不过是自己女儿被耽误了几年年纪大了点,适龄男儿都成亲了,否则她哪儿会将女儿嫁给这种人家。
蒋家夫人也看不上谢家,秦家刚出事就急着撇清干系火速退亲,谢家的女儿甚至还可能克夫,要不然怎么刚定亲,自己祖母就死了,孝期一过准备成亲了,未婚夫家就被抄家了,若不是实在找不到高门嫡女做儿媳,她哪儿会点头。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蒋夫人问:“亲家母,你家婉婉怎么还没来,我想她得紧呢,好多日没见了。”
谢夫人暗暗翻了个白眼笑道:“她呀,随恒亲王家的静茗县主一起的,小女儿家贪玩,也不知走到哪儿了。”
话音刚落,谢婉和静茗就到了,她们是从侧门进来的,还赶在了周念念的前头了。
互相见礼后,静茗去找自己的母妃,谢婉脸色不太好地坐在谢夫人旁边,偏蒋夫人又要拉着她说话,她真是烦死了,当初她也是被秦家抄家的事吓到了,六神无主的,她爹娘让她什么也不用管,退亲的事她虽知道却也不敢反抗,她不可能再嫁给秦桦随着他去边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