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甩杆的姿势不对,这样扔不远。”
“你收杆收的太快了,鱼只是试探一下,眼睛要好好盯住浮标,等它被拉动了再收杆。”
尚凝平时少言寡语的一个人,福梓安也没想到她钓鱼的时候这么能叨叨,跟念经似的,搞得她都想丢杆子走人了,有这种功夫回去睡大觉多爽。
福梓安心单手撑着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跟个老大爷似的心不在焉盯着湖面上那个小点,一抖一抖的,总是有种鱼要咬钩的错觉。
忽然,浮标猛地一沉,她也跟着一激动,猛地一提杆——空了。
福梓安气得想摔杆子,但是一想到这东西动辄几千几万的,还是咬咬牙忍了。再看尚凝,好像故意要气她一样,把刚钓上来的鲫鱼提起来在两人中间晃了好一会儿,眼看鱼快要不行了才扔到桶里。
“你太急了。”
“我明明看到它咬钩了。”
“光看到还不行,你要学会判断时机,不要过分依赖自己的眼睛。”
一会儿要用眼睛一会儿又不用眼睛了,福梓安真想自己装的是义眼,现在也好抠出来丢给尚凝,让她自己研究下自己的眼睛到底好不好用。
福梓安赌气似的不理她,这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不屈服于尚凝的淫威之下,只给了她一个背影加一个屁股,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小福,你有什么梦想吗?”
“赚钱。”
这种时候问她梦想是什么?这妥妥的要把她投壶喂鱼的既视感啊。福梓安深吸一口气让它沉下去,好给自己增点重,免得被她丢下湖去。
“你就这么喜欢钱?”
“被很多爱和钱填满的人生才有意义啊,当然,没有很多爱,有很多钱也是一样的。”
“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会带来很多麻烦的。”尚凝把椅子搬到她旁边坐下,随手捞了一瓶水,仔细检查了好久,确认是崭新的才递给福梓安。
“只有有钱人才会这么说,像我们这样的,平时工作到累死,回家往床上一趟什么都懒得想。”福梓安在钩子上重新挂上饵料,伸手一挥就把它投了出去,不出所料,扔得太近了。
她不是个钓鱼的好手,今天都注定不会有什么收获。
“不过各有各的辛苦吧,干一份工作拿一份钱,谁让我能力不足呢。”
尚凝没再说话,缓缓起身,看到福梓安空空如也的桶,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又提着了自己的桶往湖边走去。
福梓安以为她是嫌弃自己没钓上鱼呢,不服气的噘着嘴,下一秒就看尚凝把自己桶里的鱼都一股脑倒进了湖里。重新回到熟悉的水中,大鲫鱼长了记性,扭着身子飞快往湖中心游去,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见了。
“为什么倒了啊?”
“只有我有收获,没意思。”尚凝把手上的桶摞在她的桶上,提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福梓安也只能把鱼竿扔在原地上去追她,可是尚凝的腿长的跟什么似的,走起路来都有风,她小跑着也追不上。
“我去卫生间,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您不开心了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岭喂狼么?从这儿回市区少说也要走一个钟头,更别提福梓安现在还“借住”在尚凝家里,人在屋檐下,装孙子都变得那么自然。
“我也上厕所。”
福梓安学生时代没少和同班的女生手拉手上厕所,可是现在一想到隔间是尚凝她就紧张,紧张到尿意全无。
福梓安有个毛病,来姨妈之前都会腰疼一天,时间长了她反倒把这个当做预警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了席梦思的原因,她一点预感都没有,直到小腹的胀痛和忽然开闸放水的感觉袭来,她才暗骂着不好。
她没带姨妈巾啊,而且保洁阿姨一点都不敬业,忘了补充卫生纸,她想找纸垫一垫都没办法,急的头上冒汗,最后腿都蹲麻了也没想到怎么办。
“你怎么还没出来,掉进去了?”
福梓安本来就很局促了,谁知道尚凝不好好说话,又来迫害她,虚着声音说:“没有,出了点状况。”
她还在想该怎么跟尚凝描述这个尴尬的事情,可是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干脆没了念想。过了几分钟,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尚凝从下面的门缝里给她塞了一包东西进来,福梓安拆开袋子一看:
尚总,您的到来真是让公厕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