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忌上课上的心不在焉。今天原本是顾宴回宫的日子，可他并没有回来。

顾怀忠同皇帝告罪，说顾宴病了，病的有点严重，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回来给萧忌当伴读了。

顾怀忠甚至还想让皇帝换一个人给萧忌当伴读，这事自然被萧忌想也不想的否决掉了。

换个人，换个人他能和顾宴一样，随声携带小黑球吗？

换个人他还能看到在顾宴身上看到的奇异景象吗？那个破球一直心心念念想让顾宴和他翻脸，顾宴虽然嘴上答应，实际上一件伤害他的事都没有做过。

对此萧忌一直冷眼旁观着，他想看到最后，看看顾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在他还没等到结果，就有人想把他从自己身边弄走，这种事萧忌怎么可能会同意。

萧忌不同意，皇帝自然驳回了顾怀忠的请求。

说实话皇帝觉得顾宴还挺有趣的，偶然还会同沈九感慨，这样性子的人为什么不是宫里的皇子。要顾宴真的是皇子，这般任性妄为，肯定能给宫里带来不少乐趣。

沈九对皇帝这想法，只劝了一句话：“这样性子的皇子生在宫里怕是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挑眉瞅了他一眼：“怎么，你是觉得朕护不住他？”

沈九恭敬道：“自然不是，皇上想护的人又怎么会护不住，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皇帝哼唧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自古以来隔墙有耳，就连他这个寝殿也不怎么安全，万一说得多了真的会给顾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心底这些想法，皇帝顺着萧忌的意思没有同意顾怀忠的请求。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关怀朝臣，他又很随性的说道：“病的重不重，要不要朕派太医去给他看看？”

顾怀忠自然不敢，他惶恐道：“微臣替犬子谢过皇上，家里已经请了大夫，休养上几天就会好的，多谢皇上挂念。”

皇帝笑道：“真要说挂念也是萧忌挂念，回去让顾宴好好养着，养好就来宫里陪萧忌。”

顾怀忠低着头连忙称是，然后他就告退了。

萧忌眯眼看着他，觉得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顾宴那身体强壮的跟一头牛一样，怎么回一趟家就病了？还病的那么严重？连他的伴读都不能当了？

顾怀忠绝对隐瞒了什么，想到这个可能，萧忌看着顾怀忠的背影冷下了脸。

这世上都说顾怀忠溺爱长子，可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当年也许顾怀忠对沈雅的确有几分真心，可后来沈家落败，沈雅病逝，顾怀忠因为沈家的关系迟迟没有升迁。

这几分真心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梦回午夜，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顾怀忠又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和沈家彻底断绝关系。

顾怀忠养着顾宴，把他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果不是沈九站到了皇帝跟前，成了这个宫里最有权势的太监，以顾宴那性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上辈子，顾宴也的确没落得好，他目中无人，看不起这个又看不上那个。

喜欢巴结权贵不说，还是个墙头草。

最后被人设计着陷害了他，又被人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而顾家至始至终都处在漩涡之外，从这些事情上来看，顾怀忠对顾宴的疼爱有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萧忌收回目光，他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想出宫去探望顾宴。”

“出宫探望顾宴？”皇帝一脸诧异：“朕倒是没有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在乎顾宴这个伴读。”

萧忌的心猛烈一跳，皇帝历经了很多事，看人还是很准的。

好在他也历经了很多事，就算心跳如鼓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让人察觉到心中真正的想法。

萧忌垂下眼道：“心里在乎又不一定表现在脸上。”

皇帝扬了扬眉，他嗤笑了下，他自认为看人很准，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出来萧忌对顾宴有多在乎。不过既然他这个儿子这么说了，那就当他在乎吧。

于是皇帝道：“你想去看看就去吧，带上两个人。”

皇帝心里对顾怀忠的话也不是一点疑虑都没有，不过在他心里，这都是别人家的家事，顾宴又不是他儿子，他实在不好管太宽。

如果顾宴是在宫里出点什么事，他看在沈九的面上还是能从轻发落的。

就好比当初顾宴闹了太后的生辰宴，又好比他和几个皇子打架。

这些事皇帝都能把顾宴给摘出来。

皇帝心里刚念念叨声沈九，这边沈九也开口了，他道：“皇上，奴才送四皇子去吧。”

也好趁机去看看顾宴。

顾家人不喜欢他不愿和他过多接触，甚至想让人忘了他和顾家还有亲戚关系。

别人这么对他，他自然不会讨嫌上门，不过送萧忌去看顾宴却是可以的。

皇帝斜看了他一眼悻悻道：“朕要封苏佑为王，正想着让你去苏家传旨呢。既然你要去看外甥，那这圣旨就找别人传好了。”

沈九抬眼看了看皇帝，然后那么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