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你必须跟我走,今生你只能是我的。”
三年时间,他看似得到了无边权势,其实心中却空落落的。在心中一直驱使着他的复仇的念头完结之后,他茫然不知所措。徐婉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每一次回忆起与徐婉在一起的时光,都让他更加贪恋那份温馨的快乐。
少年窗内执笔写字,少女窗外执花浅笑,听雨打芭蕉,看枯园残荷。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
陈真缓缓的抽出了背后的那柄长剑。
这应该是她学有所成后第一次杀人。但是她心中并无惊慌,反而冷静的计算着出剑的每一次幅度。
望着剑下消逝的一个个亡魂,他们原也都有妻有子,只是却奉命令挡住她的道路,为她所杀。她想,大概她天生并非是什么良善之人吧。
那长剑剑光犹如秋水,带着森然的寒意,又如水银泻地,一股势往无前的凌厉肃杀,一时间,司徒瑾手下的士兵死伤惨重。
但是那毕竟是骑兵,人数众多,在陈真的体力渐渐耗尽时,一个不查,被重重围住。
训练有素的骑兵,一手拉着马匹缰绳,一手执着长炝指着她,只要她稍微有异动,就有被贯,穿的可能。
“婉儿,把剑放下,跟我走。”
司徒瑾的脸色冰冷至极,他没有想到徐婉三年时间能习得那么厉害的剑术,但他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然而陈真却以迅速无匹的速度,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剑刃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猩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到她的手上,沾湿了她的衣袖与衣襟,但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足以见她的决心之坚定。
“司徒瑾,今天你要么让我离开,要么你带走我的尸体。”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而后屈服。”如果真的受人胁迫就屈服了,那么陈真自己都会忍不住讨厌那样的自己。
妥协,屈从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啊。但是事物有一就有二,它会消磨你的志气,抹去你的傲骨,最终你的底线会忍不住一退再退,进而崩溃。陈真并非是什么刚正不阿的人,但是此时她却并不想妥协。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司徒瑾望着态度决然的陈真,眼球充血怒目,攥着缰绳的手渗出血来。
良久,他缓缓退出一条道来“你走吧”
司徒瑾明白,错过此次机会,他此后恐怕再没有见徐婉的机会了。
“你该明白,当初的徐婉早就死了。”
陈真早在见到司徒瑾的时候,就点燃了救援的信号,此时拖延那么长时间,终于有人赶来,撂下一句话,也没有管他听没听懂,抓紧回到了还真观。
她有师父师门,司徒瑾做出这种事情来,此事自然不会那么善了。
辰王在京畿之地,无旨擅自调兵,此事闹到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文武百官皆哗然,再加上还真观的施压,最终,皇帝作出判决,辰王削爵为郡王爵,杖五十,罚去镇守边关。
而陈真也辞别师门,终于回到江南。
她去了徐婉父母的墓地,为他们修缮坟茔,祭拜一番。之后又将徐婉留下的钱财建立善堂,收养弃婴孤苦儿童,资助贫穷学子读书。应徐家是世代诗书世家,徐家留下的藏书不少,陈真在跟徐家剩下的族人商议过后,所幸将那些书聚在一起,建立一座免费的藏书阁,供天下游学的学子观看。
此举在当时,名动一方,此时,许多高门都把藏书作为传家的之宝轻易不许外人借览,陈真此举颇为震撼,当时又有不少人加入进来,最后收拢的书在一起竟有上万本之多。
当地的主官将此事写入奏章,作为政绩上报,获得皇帝的嘉奖,亲自为藏书阁赐名。
此事过后,陈真游历山川,隐居在江南避世,潜心悟道,打坐练气。
她的武功经历那么多年,已达到一个大成的境界,使得她行动间越发飘然若神人。
二十年后,从边关送来一方急信,送到陈真面前。
传信的将士跑死了好几匹马,头发散乱凝结在一起,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只焦急的对陈真道“真人,求您去见将军最后一面吧!”
司徒瑾快要死了,临死前他希望能最后再见徐婉一面。
这些年他为大夏镇守边关,忠心耿耿,多次击退外敌的入侵,守护边关百姓安宁,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内外百姓无不对他交口称赞,也早谅解了他当年所做之事,都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甚至皇帝也已恢复了他的亲王爵。
然而他却因常年征战,身上留下多处暗伤,现如今重伤不治,病重濒死。
临死前,他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够在见徐婉一面。
此情此景,连皇帝都为之动容,忍不住为这份感情扼腕叹息,命人八百里加急传信给陈真。
然而陈真却只默默看完了那封信,回了两个字“不见。”
说罢,她的身影飘入云雾间,再不见踪迹。
那士兵急忙去寻,就近山间,云崖峭壁,孤峰绝险,哪里还有人影。
唯有先前她此前在这里搭的一座青庐,说明着这并非是虚幻的一场梦。
这段故事流传到后世,亦是催生出种种传说与话本,两人一个是修仙求道的真人,一个是战功赫赫的王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其中的挫折与痴情,亦是叫多少文人墨客留下诗词,怀古伤今。
而徐婉也借此在历史上成为著名的女子之一,道家女仙,引得一些女性跟随她的步伐,踏上不同于凡俗的求道寻仙的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