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敬佩还是麻木,他也知道猕府的这群人看似跟他活在一个城里,其实从来都不在同一个世界。
“今日之事,多谢王兄!”袁松语重心长的认真说道。
王轩洒脱的笑了笑,说道:
“要不是你那天告诉我三工药铺的存在,我的今天也未必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有因才有果,城主府这些年给了我不少有形或是无形的帮助,我一直记着呢。”
“都是王兄自己的本事,如果换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局面?”袁松再度恭维道。
王轩笑了笑,也没反驳。
“今日已将入夜,我大伯也还在治疗手臂,明日城主府将邀请城中权贵为王兄设宴,还请不要推辞!”袁松又开口说道。
王轩愣了一下,说道:
“我已决定远行,也无意结交城中权贵,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
袁松走近几步,再次郑重而恳切的说道:
“王兄,此宴虽为感谢你而设,但也是为了借你的势,震慑城中宵小之辈,不然如果这时候有人对城主府趁火打劫,我们很难招架。”
“这事儿不管是对现如今的城主府,还是城中百姓,亦或是我小妹,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王兄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放心,这事儿,绝不让你白帮忙!”
王轩听着陷入沉思。
他喜欢袁松的直接了当,区区数言已经说明了其中利害,但他还是问道:
“我走后,如果事不可为,袁城主决定怎么办?”
袁松沉默片刻,缓重的说道:
“力求全身而退!”
“经历断臂之痛,我大伯已经想明白了,狂刀门已经成为过去,武天城便是归宿,他会重拾刀法,力求武学上更进一步。”
“如果真的事不可为,这城主之位不要也罢,绝不以袁家命运做赌注。”
袁松的语气渐渐沉重,话虽然说的洒脱,但王轩却能看到那眸中挥之不去的倔强,显然眼前之人并不会这么轻松放下武天城。
毕竟他才27岁,将来未必没有更进一步,成为一流武者,当上武天城主的可能。
王轩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我明白了,那就比过一场再走吧。”
“什么?”袁松诧异的问道。
他可是在城主府见识过王轩实力的,自己绝对没有实力赢下一招,难道这人还有虐菜的爱好?
“请!”
王轩伸手说道,然后径直走向练武场中间。
袁松站在原地有些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毕竟有求于人,败一场也不丢人,再说有小妹的关系在,他觉得自己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王轩手持长枪摆开阵势,袁松也缓缓拔出了自己的刀。
交战一触即发。
如袁松预料的一样,自己没有半分取胜的可能,但出于他预料的是,王轩给他的压力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明明使用的力量比他弱,却总能打开自己的破绽。
渐渐的,他发现这是一场指点。
袁松开始不顾一切的出刀,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来,但依旧被王轩无情的破掉。
一身刀法被破了个干净,袁松的双眸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看到了技巧,看到的力量的运用。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方向。
袁松这一刻非常确定,王轩的武学修为比他大伯高多了,这是一个比任何人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天才。
他相信只要将今日所见消化,必然能窥到轻重自若的境界。
比试结束后,袁松躬身拜谢道:
“多谢王兄指点。”
“不客气,明日午宴,我会准时到的。”王轩认真说道。
目送袁松一行人带着刘长老的尸体离开,王轩脑海中闪过很多思绪,就好像,这武天城中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初到武天城时,他只是破败夫子庙中的乞丐。
那时候挣扎求存,一点点做大做强,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在武天城过上闲适的生活,现在想来,那段时间真是艰难而充实。
后来给君子楼写词的事情暴露,被卷入到君子楼和霁月楼的纷争之中。
如今三个月过去,君子楼倒下了,霁月楼一家独大,但那一度发展到巅峰的艺妓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四君子,也是花落各家。
他今天愿意指点袁松,也是因为对袁松为人的印象比较好,即便是他未曾显露的时候,也没有因为袁冰清老往夫子庙跑,而为难他。
后来知道他非同凡响,也是第一时间表现出善意。
“也许这就是因果。”
王轩感慨着,嘴角不由弯起几分弧度,然后转头看向大白,说道:
“师兄,陪我练一会儿吧。”
大白嫌弃的瞟了一眼王轩,双头抱着后脑勺大摇大摆的走了,并淡淡的说道:“跟你打有什么意思,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王轩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只能一个人默默练起了枪法。
今日所获甚多,他必须抓紧时间巩固。
还有太极拳,不仅能给他增长内力,而且能锤炼身体,并且能提升对一身力量的掌控,所以每天一百遍是少不了的。
时至半夜,王轩才披着月光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