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贺南初真的就没露过面。
陶染这才发现,如果他不是那么巧的因为婚礼的事被迫露面的话。
他们根本就是陌路人,两条平行线。
本来就不会像前几日那般频繁接触,每天至少能见上一面。
陶染一向是个有办法的人。
尺码的事,贺南初不帮她,她也有自己的法子。
经过电话沟通,她对晏姝撒谎说婚庆会送一件晨袍,所以要当面量她的尺寸。
晏姝性子单纯,自然没有怀疑什么,很好说话的答应下来。
隔天一早,陶染就赶到丽水湾。
晏姝亲自开门迎的她。
看得出这些日子在家静养,她的伙食不错,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更加圆润。
就是整个别墅的装潢有些中性,倒不像是她的风格。
在灰蓝色的装潢里,堆满了各种粉嫩的母婴用品。
原木色婴儿床罩着嫩黄色的蚊帐。
粉色木马带护栏的宝宝椅。
嫩黄色的一整套儿童多功能积木桌。
桌上还有个AI智能机器人。
房子的边边角角全都用软泡沫包了起来。
陶染不禁看了眼晏姝的肚子。
一点都不显怀。
好像有点操之过急。
晏姝察觉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未婚夫买的,他对这事确实有点过于仔细了,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着像是在抱怨,可陶染却被塞了一把狗粮。
这么一比较,人家男朋友多么的知情知趣,多么温柔体贴。
她的前男友,最近简直奇怪。
对,已经是前男友了。
也没必要,再老惦记着他的作为。
陶染敛起心思,从心底里夸了句:“看来新郎对你可真不错。”
“哪里不错!早中晚,他吩咐医生每天来看我三趟!干脆住这里好了,”晏姝忍不住抱怨了句,又觉得在她面前有点失态,她指了指试衣间说:“姐姐,试衣间在这里。”
陶染被晏姝热情地拉到试衣间。
她的试衣间空间宽敞,衣服齐齐挂在两侧。
中间一面巨大落地镜,造型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魔镜。
陶染拿出带的卷尺一边帮她测量,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晏姝小脸都皱在一起:“姐姐,我现在量的尺寸,是不是等婚礼那天就不能用了啊。”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陶染用皮尺轻轻圈住她的腰:“没关系,我以前也有给孕期的新娘子做过衣服。大概知道留多少余地。”
“啊?姐姐会做衣服啊?晨袍是姐姐亲自给我做吗?”晏姝一脸惊讶。
陶染点头:“嗯,以前学服装设计的。水平有限,珠珠多包涵。”
晏姝一脸艳羡:“哪有,姐姐这么好看,审美肯定也是一流的。”
陶染被逗笑:“你总是这么会说话。”
“我这性格是不是和我哥挺不一样的?”晏姝突然转了话题:“他和我不一样的。我没有爸爸,从小要学会哄爷爷开心、要在妈妈面前乖乖的,总想着让他们开心些。他生□□自由,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
她骄傲地说:“我哥哥,自小到大,想做成的事就没有成不了的。因为他没在怕的。”
他确实不受束缚,像冬日烈烈凛风。
过境之处,留下刀锋般的烙印。
“我哥哥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只要是对的事,就算明知结果是失败,他也要去做。他也是我见过最自信的人。”晏姝接着说:“这就导致,他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陶染默然。
在他周围,他永远像束光。
陶染没接晏姝的话,收起皮尺把数字记在手机里:“量好了。”
“我哥这两天好反常,”晏姝一边走出试衣间,一边抛出这段话的重点:“周五那晚听说喝了很多酒,醉到回不来。昨晚又去鹤嘴峰飙车。”
晏姝坐到沙发,示意陶染也坐下,接着问:“姐姐,你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吗?”
陶染仔细想了想摇头:“我不太清楚。”
“这样啊,”晏姝递给陶染一杯柠檬水,小声嘟囔:“鹤嘴峰路况那么复杂,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他赛车落下一身毛病,阴雨天就疼……”
听起来,是挺可怜兮兮。
周五和周六两天,陆城下了雨。
可陶染确实不清楚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而且,贺南初的微信回复已经明显表达对她行为的越界不满,明确告诉她要做普通朋友。
“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周五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好像还很正常,可能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吧。”
陶染想了下,根据对贺南初的认知推测:“也可能在谁那吃瘪了。”
“哦,”晏姝盯了陶染一会,见打探不到消息,点头:“行,那回头我再想办法问问他吧。”
话音刚落,贺南初就捧着茶杯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他的模样冷冷淡淡的,头发也是洗完澡刚吹干的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