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菲菲离开，方以宁摸出床头的手机，一边啃苹果一边翻看网上的新闻。他之前的手机早就被扔了，这是杜菲菲帮他买的新手机。四年过去，手机大体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新功能，他摸索了两天就学会了。

三天前，他苏醒的消息被人爆料到网上，上了热搜。网上先是对他昏迷四年还能苏醒表示震惊，然后便是复习他在出意外之后爆出的黑料。像什么穷装富，明明不是方如海的亲生儿子，却艹什么富二代人设，打压欺负队友，将粉丝送的礼物，便宜的随意丢弃，贵重的则卖了换钱。不仅有图为证，他相亲相爱的队友，也跳出来指责他，声泪俱下的控诉他是如何欺负打压他们的。一夜之间，他从被捧上天的顶流，变成了网友讨伐辱骂的对象。

他社交账号发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出意外前为杂志拍的一组照片。底下评论全是粉丝失望的声音和涌来路人对他的讨伐声。曾经大好几千万的粉丝数，掉的惨不忍睹。

他翻了翻最近娱乐圈的新闻，突然窗外传来保安的呵斥声。方以宁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又是狗仔偷偷溜进了疗养院，想要偷拍他，被保安发现了。

自从他醒过来的消息传出去，就不断有狗仔想要溜进来偷拍他。娱乐圈已经很久没有大新闻了，他好歹也是当年的顶流，又是在出意外之后才人设崩塌爆出黑料，所有人，特别是他曾经的对家和那些看不惯他的人，都想看看，他清醒后，得知自己的处境会是什么反应，要是能看到他受刺激发疯的照片就更好了。

幸好这家私人疗养院安保严密，一直没有让狗仔得逞。

网上还在讨论他苏醒的消息，评论都不太友好，甚至嘲讽他骂他活该。方以宁翻了两页关掉页面，把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就收起手机，转动轮椅往门外去，想出去透透气。

方以宁刚推着轮椅到走廊上，就看到对面一个戴着鸭舌帽、胸前抱着个双肩包的男人鬼鬼祟祟往这边来。一边走还一边沿途偷偷往旁边房间里打量。方以宁之前被狗仔偷拍出了经验，很快察觉出男人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急中生智，随手推开旁边的房门，就转动轮椅躲了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套房，一个老人正背对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和家里人视频，絮絮叨叨。

“我挺好的，你们什么时候带小宝来看看我？”

“这个周末啊，好好好。我没偷偷喝酒，虽然你妈不在了，但是护士们都看得严，我想喝也没机会。”

话音刚落，旁边的窗户突然“砰”一声关住了。

老人一边起身，一边继续跟视频念叨，“没事，窗户突然关上了。最近这窗户也不知道怎么坏了，总是突然关上打开，我跟护士长说了，过几天就派人来修。”

他重新打开窗户，一转身，看到门口的方以宁，吓一大跳，“你……你是谁？怎么进来了？”

“我就住在旁边，借你电话用一用。”方以宁转动轮椅到桌旁，拿起桌上的座机，按下服务台的快捷号码，说道，“服务台吗？二楼有个戴帽子背包的男人鬼鬼祟祟，像是偷偷溜进来的，上来处理一下。”

他挂了电话，朝老人一笑，“我马上就走。”

说完又转动轮椅到门边，贴着门听了会儿，然后悄悄打开门，正看到保安押着那个男人离开。

方以宁拉开门要出去，突然身体一弹，往旁边一躲，忍无可忍低声道：“好冷，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说完停了会儿，看着旁边，叹口气，“知道了，我跟你儿子说。就这一次，以后别缠着我了啊。”

老人看着他突然停下来跟空气说话，一脸莫名，正发懵，就见他突然转过身，转动轮椅到面前，一手抓过他手里的手机，朝他视频里的儿子道：“老林刚才撒谎，他藏了两瓶酒在床底下，每天晚上趁着护士查完床，就偷偷喝两口，你得好好管管他。”

说完把手机重新塞回老人手里，转身要离开。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藏了酒？”老人反应过来，不顾视频里的儿子，目瞪口呆叫住方以宁，“还知道我姓林？”

“你老婆告诉我的。”方以宁转动轮椅走到门口，微微转身，目光虚虚落到他身侧，“她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