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夜宁催促。
第二人看了眼第一人,心下一横,开始自顾自的说了一遍。
第一个人此刻一边听着,眼睛微微睁大,口中又发出呜呜之声,显然是怕极了。
而此刻霍斐渊却慢慢勾了唇,听着这两套完全不一样的说法,按兵不动。
依次过去,直到第五人说完后,前面四人已经瑟瑟发抖,抖如筛糠了。
暗室里又响起了拍手声,霍斐渊站了起来,啧了一声:“这头盔是我骁骑营审刑特供之物,如何,各位可还玩的尽兴?”
考验人心,直面恐惧。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呢。
“原本,这样的游戏应该再来两轮,可不巧,本将今日没有耐心,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从右往左,这次再说错,废掉的,可就不只是一只手了。”
此刻除了第五人,其余四人全部被砍掉了左手,惨叫声此起彼伏。那第五人此刻也被摘了闭耳之物,能听见同伴们的惨叫,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霍斐渊就是爱看人心之间的考验,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审讯还在继续,一轮轮下去,他不沾半分鲜血,那些人却已经被恐惧、害怕以及身体的痛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直到将事实供出,这审讯才算是结束。
这世间多的是不怕死的死士,身体上的痛苦又算的了什么,只有直面死亡的深渊,才能唤起内心最强大的恐惧。
“爷,招了,是邢北的人。”夜宁上前禀报。
霍斐渊从暗室走出来,忽觉阳光刺眼,三年前的记忆从内心深处扑面而来,再睁眼时,眼角已变得有些腥红。
他拂袖而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夜宁和夜安此刻神情严肃,也没有跟上。
*
宋希月的马车绕过帝京大街小巷,一路上她就像个首次出门的小孩儿一样,时不时就掀起帘子看一看,瞧一瞧。
西乐坊在帝京的南边,坊内商铺错落有致,叫卖声此起彼伏。宋希月瞧着委实新鲜,当路过一摊铺时,她眼神一亮,连忙对冰夏道:“停一下,让马车停一下!”
“公主,怎么了?”
“你看,那边卖的是什么?”冰夏随着宋希月的手势看过去,是一家糖果点心铺,那铺子在装修上花了心思,将各式各样的糖按照颜色分门别类的摆好,还在门口摆上糖人,花花绿绿的,难怪吸引人。
“公主喜欢?”
“喜欢!”
冰夏让马车停下,自己下了马车,往那铺子走去,宋希月连忙提高音量喊了句:“糖果和糖人都要,多买一些!”
冰夏回头笑着应了声,继而走进了那糖铺。
没多会儿,便抱着好些糖罐子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两个糖人,宋希月一瞧,高兴坏了。
“这是什么花样?怎么没见过?”
“奴婢问了,是民间话本子里的人物,叫葵花娘和窦书生,最近在帝京很是流行。”
一听话本子,宋希月眼睛更亮了,不待她开口,冰夏就笑着道:“公主要是想看,奴婢明后日寻一些来。”
“好的呀……”宋希月心中欢喜极了,以前在宫里,手边的书都是些四书五经,哪里寻的到民间话本子。
冰夏一共买回来了四个糖罐,白色、紫色、橘色还有绿色。
宋希月打开了白色的。
“公主不先吃糖人吗?”冰夏问道。
宋希月看了看那两个栩栩如生的糖人,笑着摇头:“怪好看的,等最后吃。”
其实她心里还有自己的小九九,两个糖人,当然要分给霍斐渊一个啦。
白色的是奶味儿的,牛乳入口即化,甜味儿也刚刚好,宋希月一连吃了两三个还停不下来,最后还是想去尝尝别的才把这个糖罐给合上了。
她坐在马车里吃糖,马车一路行的很稳。绕过最繁华的街市,视线里突然多了一片偌大的竹林,竹林深处还开着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宋希月惊呼了一声,知道这是霍斐渊的府邸周围了。
果然没多会儿,马车就停下来了。冰夏扶着宋希月下了马车,霍斐渊果然说的没错,他的府邸周围很安静,算闹中取静,宋希月满意的看了看四周,府邸门大门口跑出来一个身影。
“公主您可算来了!小的见过公主!”
来人是一个男子,瞧模样应该是将军府的管事之类。
宋希月见他看起来伶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福顺,从小跟在大人身边伺候,大人前几日就吩咐了,府中一切备妥,就等着您了!”
听说霍斐渊前几日就为她开始准备,宋希月眉眼弯弯,提了提裙摆,语气雀跃:“那走吧。”
偌大的府邸匾额上烫金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也在欢迎着它未来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