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苏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呼出口气，仿若叹息，摸了摸她的头：“还看烟花吗？”　　　　姜绵绵顿时觉得自己会意了：他是不想看烟花了才这样的。对，一定是。　　　　她拉着他往回走：“不看了不看了，回去休息吧。啊，我困了。”　　　　燕苏叶抽回手，揽住她的肩膀去路边打了个车回酒店了。　　　　秃贼亮跑开之后看了会儿烟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给姜绵绵。　　　　彼时的姜绵绵已经到了酒店，连澡都洗过了。她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燕苏叶在浴室里给她洗衣服。　　　　当然，她的内衣内裤是自己洗的。　　　　她接起电话，对着秃贼亮劈头盖脸一通质问：“你丢下那么句话就跑什么意思，咒我是不是？你真是我的时代塑料好姐妹哦，要不要再为我们的塑料姐妹情干一杯？”　　　　秃贼亮嘿嘿一笑：“您的塑料好姐妹这不是来慰问您了吗？说真的，你现在还好吗？燕魔王有没有打你？需要我报警吗？”　　　　姜绵绵一头雾水，趴在床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晃荡：“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燕魔王，燕苏叶？他怎么可能打我。”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卫生间，估计燕苏叶洗衣服应该听不到她说话，小声地说：“他没胆子打我的。”　　　　秃贼亮翻着白眼哦了一声：“我信了。”　　　　燕苏叶要是没胆子打姜绵绵，姜绵绵会吓成那个死样子吗？　　　　姜绵绵呵了一声：“你找我就是说这个？拜拜吧，姐妹。”　　　　她说完就要挂电话，那头秃贼亮连忙喊道：“等等等！我还有二鸡的事要跟你说。”　　　　姜绵绵把电话声音调小：“你说吧。”　　　　秃贼亮讲，叶二鸡回去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她，燕苏叶跟姜绵绵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清楚，所以想问问姜绵绵对叶二鸡有什么想法。不管喜不喜欢，姜绵绵总得给叶二鸡一个答复。　　　　姜绵绵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觉得还蛮高兴的，后来想想，就觉得很苦恼。嗯……我还是拒绝他吧。”　　　　秃贼亮叹了口气：“你不怕以后朋友都没得当吗？”　　　　姜绵绵语气比较平静：“如果我拒绝他之后，他就不跟我做朋友了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啊。其实要我说，就算做朋友肯定也跟以前不一样了，那还不如不做，省得两个人都膈应。”　　　　燕苏叶在卫生间里听到她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衣服，关掉水龙头，静静地继续听。　　　　“我觉得，有些人可能真的只能做朋友吧。你想想哦，你一个多年的朋友突然跟你说他喜欢你，你还怎么能继续跟他保持着以前一样的关系？”　　　　“……”　　　　“老死不相往来啊……看情况吧。以后要是没有必要的话，那也不需要联系了嘛。”　　　　“苏叶？啊呀，他不可能的啦。我以后要当他婚礼上的伴娘，他孩子的干妈，这样就已经能说明我们的关系确实很好了呀。”　　　　姜绵绵最后一句的语气带着调笑。　　　　燕苏叶轻轻地深吸了口气，活动活动脖子，继续洗衣服，甩干后用晾衣架把衣服挂在卫生间，走了出去。　　　　姜绵绵已经挂了电话，趴在床上，没有了刚刚跟秃贼亮说话时的轻快。　　　　她说得轻松，但想到即将有可能失去一个认识一两年的朋友，还是挺难过的。　　　　燕苏叶跪在床边上，弯着身体低着头，问她：“你想做我孩子的干妈？”　　　　她被他的声音惊到，身体怔了一下，笑嘻嘻的：“你听到啦。你不会让你以后的孩子认我当个干妈都不肯吧？”　　　　“对，不肯。”燕苏叶很认真。她必须做他孩子的亲妈！　　　　姜绵绵的笑凝固了，她吸吸鼻子，嘴角耷拉下来，瞧着他的脸没说话。　　　　见他半晌没反应，她哼了一声，翻过身去背对他：“哦，那你走吧。”　　　　她感受到他从床上站起来，脚步声正远离她，鼻子一酸，迅速坐起，鞋子也没穿就下床追他。　　　　地上有他从卫生间带出来的水迹，她刚跨出两步便一脚踩在水迹上，一个打滑，尖叫着向他扑去。　　　　她最终抓到了燕苏叶……的裤子。　　　　她的眼睛从被她扒到膝盖的他的裤子处向上移，又白又长，线条好看的腿以及……哇，屁……屁·股好翘好白……　　　　她觉得嘴唇有些干，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又觉得鼻子有点疼又有点难受，皱了皱鼻子，鲜红的液体从她鼻子里流出，啪嗒滴在地上。　　　　她竟然看燕苏叶的屁·股看到流鼻血！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燕苏叶回过神来，一把提起自己的裤子，将她抱到床上去，抽纸巾给她擦鼻血。　　　　姜绵绵的脸又红又烫，想要抢过他手上的纸自己擦。他摁住她乱动的手，帮她擦干净。　　　　“我什么都没看见。”姜绵绵紧张地解释着。她绝对不能让燕苏叶知道这鼻血是怎么流下来的。　　　　燕苏叶看她鼻子上的印子就知道，她是因为磕到了鼻子摔到流鼻血的。他把纸巾搓成条，温柔地塞进她鼻子里：“我知道。”　　　　她扒了他的裤子而已，他又不是没穿内裤。　　　　姜绵绵斜着眼睛睨他，突然想起刚刚她是为了什么追他才摔跤的，拉住他的袖子，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十几年的情分，你就这样对我，连个干妈都不让我做。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对于我，我的这颗心，拔凉拔凉，哇凉哇凉的啊。”　　　　她一边说一边作抹泪状，她的浴袍都散开了也浑然不觉。　　　　燕苏叶不动声色地帮她拢好浴袍系好带子，把她的手抓过来，确定她手上沾到的只是鼻血之后放了心，用湿巾把她的手擦干净。　　　　姜绵绵嚎了半天燕苏叶都没给回应。她苦着脸拍拍他的肩膀：“说话呀你。”　　　　他擦过她的手却没松开，握在自己手里捏了捏：“我对你也十几年的情分啊。”　　　　姜绵绵一听就高兴了：“那给不给我当干妈？”　　　　他不回答，扯开话题道：“你真的不跟那个叶二鸡做朋友了？”　　　　姜绵绵躺在他身上：“看他吧，反正不可能跟以前了一样。”　　　　他让她靠进自己怀里：“你就这么确定，现在不喜欢的人，以后也不会喜欢？”　　　　姜绵绵很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惊喜地拍掌：“你说的对吼，也许我以后有可能喜欢上他呢？”　　　　她拿起手机啪嗒啪嗒打字：“幸好我还没跟他说拒绝的事，我现在跟他说。反正我没喜欢的人也没男朋友，跟他试试也是可以的。”　　　　燕苏叶摁住她的手，一把夺过手机，单手把她摁在自己怀里让她没法儿起身，侧过身去删掉了她聊天框里打了一半的话，改成：“我觉得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然后发出。　　　　等叶二鸡回了消息，他才把手机还给姜绵绵。　　　　姜绵绵看着叶二鸡说的“好吧。”心情十分复杂，扭头对燕苏叶说：“要是我以后喜欢上他咋办啊。”　　　　燕苏叶：“不可能的。”　　　　以后有可能会喜欢上的只能是他。不对……应该是她以后只能喜欢上他。　　　　姜绵绵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泄了气，把手机放到一边，拉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我睡了。”　　　　燕苏叶愣了下，脸贴着她的脸问：“生气了？”　　　　姜绵绵很是惆怅：“没有……就是突然想到，我的青春期都快没了，我却还没有早恋呢。”　　　　笑意在燕苏叶的脸上肆意蔓延，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晚安好梦。”　　　　姜绵绵毫无察觉地对他挥挥手：“晚安好梦。”　　　　他离去时，忽又想到件事：“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姜绵绵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第二天一早，她正梦到自己在吃不要付钱的大餐时，被燕苏叶叫起来了。　　　　她茫然地被他拉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衣服，他给她梳好头发，带她出门。　　　　看到老师和几个同学都神情不一地看着她时，她才问燕苏叶：“你这是干嘛？”　　　　燕苏叶直接拉她上了车：“陪我去考场。”　　　　他不能丢她一个人在酒店，谁知道会不会有叶三鸡，叶四鸡突然冒出来。　　　　跟他去考场，她坐在考场外干等几小时吗？有手机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她撇了撇嘴，往身上一摸，震惊地道：“我的手机呢？”　　　　燕苏叶记得她手机是放在床边的，走的时候他故意没提醒她带。　　　　他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玩我的吧。”　　　　姜绵绵接过手机，很自然地玩了起来。　　　　坐在他们司机身边的老师啧啧感叹：“现在的学生不得了哦。”　　　　司机笑呵呵：“能把手机交给女朋友玩的男朋友更不得了哦。”　　　　老师赞同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她男朋友：“亲爱的，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玩？”　　　　其余男同学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怪不得燕苏叶有女朋友，我没有。　　　　姜绵绵沉迷在手机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到了考场所在地，燕苏叶把姜绵绵送到休息室，叮嘱她就在这儿玩手机，得到了她的OK手势之后进考场。　　　　姜绵绵坐在休息室里连了无线网在b站看某后台有点硬的新番，她是静音看的，因为害怕别人以为她在看小黄片。　　　　她三集还没看完，燕苏叶就从考场里出来了，拉着她说：“走吧。”　　　　姜绵绵眼睛盯着手机，被他拖着走：“你又提前交卷了？”　　　　燕苏叶嗯了一声，他不想让她等太久。　　　　姜绵绵走到门口处，看着外边来往的保安，准备把手机收起来，她摁了关机键。　　　　手机里突然传出日语：“别……别打这么开……啊～”　　　　她摁错了……摁了音量键。　　　　燕苏叶迅速把手机拿过来，关掉了b站，目带审视地看着她。　　　　姜绵绵委屈：“我没看那种片啊。”　　　　外边的保安听到手机的女声喘·息和呻·吟，大步走了过来，看着站在一起的燕苏叶和姜绵绵，肃然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考场！”　　　　姜绵绵委屈到脸部变形：“我就看了个喜剧番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