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苏叶怕把她摔狠，手一直扶着她的腰，等她倒在地毯上才松开。　　　　姜绵绵躺在地上开始回忆起童年。　　　　她小时候是附近的小霸王，带领着一众小朋友爬墙爬树挖沙坑。　　　　四岁的她第一次见到四岁的燕苏叶，望了望自己身旁脸蛋乌漆麻黑，手指甲里全是泥的小伙伴，再看看他，瞬间被他漂亮又干净的小脸蛋所折服。　　　　她威逼利诱地让他跟她玩新郎新娘的游戏，借着这个游戏的名义，吧唧吧唧亲了他一脸口水。　　　　第二天去找他的时候，听说他去学跆拳道了。　　　　小朋友嘛，他不跟她玩，她没多久就把这事忘了。　　　　七岁她是最皮的时候，不仅小伙伴身上全是泥，她自己也跟打铁的一样。　　　　看到穿着雪白跆拳道服，好看的他，她就想跟他玩白雪公主的游戏，率领小朋友把他堵在墙角下。　　　　他抬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得她后脑勺着地，进了医院。　　　　他被他父母领过来向他们家赔礼道歉，她脑袋裹着纱布，望着他傻乐。吓得他父母以为她被他摔傻掉了。　　　　其实那时候的情况是，小小的她觉得，能打得过她的人很不一般，他长得又很好看，因此而喜欢上了他。　　　　这一喜欢，就是十年。　　　　后来想起自己喜欢他的理由太荒谬了，他对她越来越好，长得越来越好看，她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可能这就是俗称的，犯贱爱找虐吧。　　　　她躺在地上久久不起来，燕苏叶以为还是把她摔疼了，蹲下身把她抱起来，一脸正经：“陪你看也不是不行。”　　　　她像是一块大肉，一点力气也不用，全靠燕苏叶的臂力把她抱起来。　　　　陪她看啥？她刚说的话她一会儿就忘了。　　　　抱起来，他一松手，她又倒回地毯上了。　　　　啊！想起来了。她只是开个玩笑，真让他陪她看那还得了？她手缩在胸前直摆：“不了不了，我怕你看的时候又给我来一过肩摔。”　　　　燕苏叶眉眼轻扬，明白她只是懒病又犯了，无奈地轻轻叹息，嘴角隐约有上扬的弧度，再次把她抱起来，这次没有松手。　　　　姜绵绵的身体靠在燕苏叶身上，腿基本呈瘫痪状，她觉得这姿势挺不舒服的，问：“大哥你这样不累吗？”　　　　燕苏叶把她往上提了提，但她的脚就是像断了一样，站不起来。他：“那你站好。”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姜绵绵站好，维持不过一秒，她还是觉得躺着舒服，又睡回地毯上。　　　　燕苏叶把她抱到床上，随她躺着，坐在床边：“我下周就不去学校了，督促你学习。”　　　　姜绵绵深吸一口气，觉得天，好像黑了，并且还塌了。　　　　他督促她学习？她还能看关于繁殖方面的小电影吗？她还能跟她的曲三毒，李狗蛋，叶二鸡，花大鸟等好友唠嗑吗？　　　　光是想象，她都觉得她会因为被他逼着学习而精力耗尽人死亡，跟她的亲友挥手说：朋友，下辈子再见。　　　　她的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睛发直，黯然无光。　　　　燕苏叶侧身捂住她的眼：“你还想不想出国上学了？”　　　　姜绵绵上下嘴皮子一碰，蹦出一个“想”字。　　　　她拂开他的手，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但是我好想休息啊。看看小电影什么的……”　　　　燕苏叶：“你看就是了，又没不让你看。”　　　　她看小电影，他看着她吗？那画面也太……　　　　仰起头，望着他，姜绵绵一脸嫌弃：“开玩笑呢吧。你看小黄片的时候，我盯着你看，你啥感觉？”　　　　小黄片？燕苏叶大脑空白了一瞬间，这才反应过来，姜绵绵说的小电影是什么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看小黄片不太明白那种感觉。你要是真要看，我可以坐在一旁，不看你。”　　　　姜绵绵嘻嘻直笑，笑得像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表情包：“大哥，你心里承受能力挺强啊，”　　　　燕苏叶认真脸：“还行吧。”　　　　不强的话，怎么能比她家人还细心地照顾她一年多？　　　　姜绵绵僵住了，继续“呵呵哈哈嘻嘻”的保持傻笑。　　　　她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有些玩笑不能开。　　　　燕苏叶刚要说她两句的时候，她的手机叮咚了好几声。　　　　姜绵绵如蒙大赦地背过身去，庆幸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避开燕苏叶的目光，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叶二鸡在不停地戳她，问她要不要在赛季末跟花大鸟他们战一场jjc，最后还配了一个语音。　　　　点开语音，手机里传来叶二鸡骚包又嗲气的声音：“大秀宝贝，我们约嘛约嘛约嘛～”。　　　　叶二鸡，是个真二少，性别：男。　　　　语音结束，姜绵绵倒吸一口凉气。　　　　她缓慢地扭动脑袋看向神情充满了不善的，已经站起来了的燕苏叶，咳了一声：“那个，你听我解释。”　　　　燕苏叶盯着她：“说。”　　　　“我们只是战友，游戏里的战友。”　　　　“继续。”　　　　“继续？还能说啥……哦！我们是一年多了老朋友了，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他只是叫我去打竞技场，嘿嘿嘿。”　　　　燕苏叶被她中间那句“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戳中了某个点。　　　　他俯身靠近她，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呈现出一种她背后贴在墙壁上，瞪大眼睛盯着他。　　　　他膝盖跪在床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脸几乎要贴上她的，平静地望着她：“他要是突然起意要跟你在一起怎么办？”　　　　姜绵绵闻言，思维由上一秒的很在意这种奇怪的姿势跳跃到了：对啊，万一叶二鸡对她日久生情怎么办？想一想叶二鸡好像对她越来越嗲里嗲气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嘴角疯狂上扬，笑得止都止不住。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她要是能抓住青春期的小尾巴，就这样网恋一回也挺好的。更何况游戏里的叶二鸡算是一个梦中情叽吧。　　　　六红校服一代黄双橙武，想想都很美滋滋。　　　　燕苏叶抬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她的嘴巴受外力撅起，都快亲到他嘴上了。　　　　她多年来没怎么对他红过的脸，艳得像窗外天边的晚霞。　　　　他毫不在意，语重心长地训诫她：“你怎么知道对面是人是鬼？万一是个三十岁，一事无成，整天吃泡面，不洗澡，坐在电脑前抠脚，一米六，两百斤的萝莉控大叔呢？”　　　　姜绵绵眨巴眨巴眼：“不会，他说过他还在上大学，而且人蛮好的啊。”　　　　燕苏叶：“你见过？身份可以编，照片可以用假的，声音可以用变声器，性格可以伪装。隔着一个网线，你知道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像班主任教训学生，姜绵绵委屈起来了：“这不都是设想嘛。他也没说要和我在一起，那我……要真说了，我再考虑考虑就是了。”　　　　燕苏叶晃了晃她的脸：“考虑？你想都别想。”　　　　姜绵绵表示无所畏惧：在心里偷偷地想你又不知道。　　　　燕苏叶又晃了晃她的脸：“别打什么你偷偷想我就不知道的主意。你要是敢网恋，我就让你断网。”　　　　姜绵绵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惊奇：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燕苏叶站起身，帮她收拾起乱放在地上的课本和笔。　　　　她趁着这时候回信息给叶二鸡：ok。你们打，我躺。带不动我你们就是垃圾。　　　　叮咚一声，叶二鸡很快又回了条语音。　　　　燕苏叶把课本和笔放好，走了过来，伸手点了语音。　　　　叶二鸡骚如野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mua～今晚八点，等你哟～”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姜绵绵呆了。　　　　如果叶二鸡在她面前，她一定对着他的头踹两脚。平日里不见他这么骚，今天戏怎么就这么多！　　　　燕苏叶望着她，她嘿嘿嘿地傻笑，随手把手机扔到床里边，害怕他会抢手机把叶二鸡拉黑。　　　　晚上八点　　　　姜绵绵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身体端正得如同小学里第一天上课的一年级的小朋友。　　　　她的身旁，坐着燕苏叶。　　　　燕苏叶看着电脑屏幕上在天山碎冰谷，乐山大佛窟以及很多场地，死了无数次的三个游戏人物。听着姜绵绵耳机不时传来的几句模糊的呼喊，打开了音响。　　　　叶二鸡像是被捅了菊花一样的破音惨叫简直能穿透人的耳膜。　　　　“奶！奶！奶我！！！啊啊啊！！！”　　　　姜绵绵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你冷静点，我已经死了。”　　　　另一个声音还算正常的花大鸟问：“大秀，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以前你才是叫得最惨的那个好吧。”　　　　姜绵绵也难受啊。看着叶二鸡专注打奶三百年，花大鸟的暴毙流花间，她多么想跟他们来一场激情互喷。　　　　然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堪比教导主任的人，她怎么叫得出口。真怕她一嗓子嗷起来，燕苏叶立刻就把她网线给拔了。　　　　她打吧，打不过他；骂吧，也骂不过他。还得指望着他带她出国上学。　　　　所以她只能忍，忍得她……都有尿意了。　　　　“那个，我上个厕所。”姜绵绵摘下耳机，闭了麦，夹着腿离开了房间。　　　　燕苏叶看着屏幕上是否进入名剑大会的倒计时，挪动鼠标，点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