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历没辜负姜青宁的期望,果然回到宫里之后,很快就将他跟萧彻滴血相融的事说了出去,并且大肆宣扬,说萧彻当年是被冤枉的。
俞妃娘娘吓得不轻,差点被他吓病,让奴才们赶紧将他关起来,捂住他的嘴,恐慌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突然中邪了?还是被人下蛊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你是想要让你父皇怀疑你的血脉,想让你母妃我也被杀头吗?”
虽说俞妃娘娘如今正当宠,萧历也是深受永安帝的宠爱,但是有关帝王家血脉这种事,也是万万不敢乱说的。
哪怕是当年被永安帝爱到骨子里,差点为她遣散六宫的燕妃娘娘,在得知她所生的孩子非永安帝亲骨肉之时,也照样被无情赐死。
俞妃娘娘还犹记得当年的燕妃究竟有多美貌,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简直一点都不为过。
她一笑,似乎周围一切都变得富有生机起来,哪怕是同样为后宫女人的俞妃,都会不禁心中狂跳。
只可惜,红颜薄命,她的美貌给她带来宠爱,却也招来祸端。
燕妃被赐死之后,后宫嫔妃人人自危,也都明白了帝王最是无情,哪怕他爱你入骨,也能转头就赐你毒酒。
俞妃警告萧历道:“这种话万万不可再说,萧彻已经被你父皇认定不是亲生,你若说你跟他的血相融,岂不是要害死你母妃我吗?”
萧历此时的心情就跟姜青宁当初一样,觉得她母妃的脑回路怎么能如此清奇,解释道:“我跟六哥的血相融,当然是说明我跟六哥都是父皇的亲骨肉,怎么会害到母妃?”
俞妃气道:“可其他人不这么想,他们只会往最阴暗污秽的地方想,到时候母妃跟你都是要遭殃。”
萧历神色凝重,显然没办法认同他母妃的话,并且他承诺了要帮萧彻洗去冤屈,就不能轻易妥协,正还要反驳说:“我不信父皇会这么糊涂,他一定会相信我……”
“来人!”俞妃被气得头疼,也不想再跟他废口舌,直接吩咐几个太监,“快塞住九皇子的嘴。”
于是萧历被几个太监颤颤巍巍上前塞住了嘴,他怀疑人生地看着自己母妃。
俞妃娘娘头疼地揉揉眉心,吩咐自己宫里人将九皇子好好看着,这几日都不允许他再跑出去。
萧历被关了禁闭,可他的这些话,却还是传到了永安帝耳中。
“历儿这几日都在干些什么?”永安帝突然地对他身边的大太监来福问道。
来福公公谨慎回道:“回陛下,九殿下近日被俞妃娘娘责令在宫里勤奋苦读,已经好几日没再迈出宫门一步。”
永安帝哼笑一声,语气平淡:“他倒是懂得用功。”
来福忙点头,应是:“九殿下向来刻苦。”
永安帝不再回应,低头批阅奏章。
来福公公知道永安帝真正想问的人不是九皇子,但是永安帝不开口,他自然也是不敢擅自提及,实在是那人太过特殊,不敢轻易触及。
……
萧彻胸腔里的那股血,始终没有吐出来,憋闷在胸口。
他回去躺在榻上,发了几日高烧,醒来的那日,看见冯护卫守在榻前,他心情十分复杂地看向那人。
冯护卫上前,急切问道:“殿下昨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在府里,又会突然发病?”
萧彻难掩心中的抑郁,冷冰冰对冯护卫道:“我已经无碍,你下去休息吧。”
冯护卫皱眉:“殿下是有什么事瞒着属下?”
萧彻庆幸那日只有姜青宁萧历跟韩云等人在场,没有让冯护卫知道当日的事。
他一副困倦的样子道:“无其他事,只是昨日有些累着了,今日好好休息便是。”
冯护卫无奈,也只得起身:“那属下告退。”
萧彻点头。
冯护卫走后,韩云不解道:“殿下为何要这般防着冯首领?”
其他人不得知,但是冯首领绝对是府里对六殿下最忠心不二的,韩云甚至都有种错觉,认为冯首领似乎对六殿下有种对自己孩子般的呵护之情。
萧彻却正是因为这点,如今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冯护卫。
正是因为冯护卫对他太好,再加上当年的事,才让他一直误会了。
他竟以为……以为冯护卫是他生父,所以才这么多年甘愿守在自己身边,为他鞠躬尽瘁。
他甚至还因为冯护卫对自己卑躬屈膝,一直不敢认自己,而对他心生厌恶。
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