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上午就已经过去了。
姜青宁学得认真,吃午饭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棋局。
萧彻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韩云在一旁转述:“殿下说您吃饭就认真吃,不要想别的。”
姜青宁有些不好意思:“下午,殿下还有空么?”
萧彻点头。
姜青宁:“那就再多打扰殿下一下午了。”
姜青宁说完,观察萧彻神色,唯恐自己是不是占用别人时间了。
但看萧彻没有丝毫不愿意的样子,姜青宁放心了。他心想,六殿下真是好人。
距离春日宴还有三天。
第二日,姜青宁没再去找萧彻,准备自己琢磨棋局,他怕耽误萧彻的准备,但萧彻却又过来找姜青宁了。
两人一呆又是一天。
第三日更是如此。
夜里,冯护卫来了,对萧彻有些不满:“殿下难道忘了之前您是怎么说的?”
“绝不会放过姜家任何一个人。”冯护卫提醒他道。
萧彻眸子里有些冷意,他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忘,更不喜欢别人一直来提醒自己,压抑着情绪,平淡说:“本殿没有忘记。”
“可属下观察您近日来,似乎对姜青宁有些太过用心。”冯护卫道,萧彻对即将到来的春日宴毫不在意,他这几日只一心教姜青宁下棋,甚至对关外送来的一些书信都毫不上心。
“冯鹰。”萧彻直呼道,他十分厌恶这个名字,特别是“鹰”这个字。
“鹰”同音“盈”,燕盈,是萧彻母妃的名字。萧彻很想问他,你有什么资格给自己取名“鹰”字?
故作深情,只会让人觉得无比厌恶。
萧彻压下心中的恶心,冰冷道:“我已经长大,许多事情,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再一步一步的教。”
冯护卫闻言,神色黯然,这些年,他看着萧彻从软弱无助到羽翼丰满,渐渐与他有了隔阂,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先告诉他,也不再依赖他。
冯护卫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他握紧了剑柄。
“属下明白了。”冯护卫跪地,“属下告退。”
萧彻冷眼看着他,明明他对这个人厌恶至极,可看他那么落寞的样子,却忽然揪心。
萧彻转了身,使自己不再去看,并冷冷丢了句:“今年春日宴,你不必跟我去。”
“唯。”冯护卫从地上起身,通身寒凉。
他出来,遇到正要进去的韩云,冷冷看了一眼。
“冯首领。”韩云心里猛一颤,手里端的茶水差点撒地。
冯护卫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韩云心里却仍觉得难以平静。
冯护卫身上自带杀戮之气,没有知道他具体什么来历,只大概猜测他应该是六殿下外家的旧属,武功高强,杀人不见血。许多曾对六殿下不敬的人,都被他暗中处理。
韩云端着茶水进去时,就看见六殿下一脸阴郁的样子。
韩云将茶水悄悄放在桌上,正要离开。
萧彻忽而问:“一个对你很好,但又让你觉得十分厌恶的人,该如何对待?”
韩云:“……”
明日就是春日宴,姜青宁今夜早早睡下。
他浑然不知道,萧彻在夜里来了他这边。
萧彻在屋外站了许久,更深露重,他心烦意乱,带着问题,想来问问姜青宁。
这些年,姜青宁的出现,大概是唯一让他开心的,也是唯一让他觉得相处起来愉悦的。
姜青宁仿佛是温暖的太阳,在一点一点照耀他,使他石头般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可你姓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姓姜?”萧彻自语道,眼中有些惆怅。
须臾,他又自语:“可不姓姜,又怎么能遇到?”
姜青宁这时正在梦里,梦里萧彻与其他皇子在比作诗,姜青宁看得着急,萧彻不会说话,他写的诗,必然是最好的,可是他没办法读出来。
看其他皇子都在朗朗读着自己写的诗,只有萧彻一人无助站在那里,姜青宁着急道:“我来替六殿下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