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不能想象有人能因为那一丢丢啤酒就开始发酒疯。
“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了酒,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白发的青年睁着一双偏圆的眼睛与他对视,蓝色的眼眸依旧清亮,却好像凝聚着某种叫人心惊的偏执。
太宰治扯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扯掉,沉默地做了心理准备,偏过头去看纯白的墙,任由对方动作。
某人不耐烦地扯了很久他身上的绷带,扯到他心情平静。
就这水平,保准是个DT。
花了近二十分分钟跟太宰治身上的绷带搏斗,五条悟终于扒掉了所有的绷带,他长舒一口气说:“好了,我要你保持没有绷带的状态二十四小时,感觉再久你可能会死掉,所以感谢我的体贴吧。”
太宰治:“……”
真是高估你了,五条悟。
但这件事确实比某件事对他的打击更大。
某种意义上,好像又可以说五条悟比想象中还要恶毒。
拥有绷带渴望症的某人沉默地捡起自己的衣服随便穿上,就近躺在沙发上。
情绪低迷,气质落魄,宛如失去了灵魂。
限定的,可以从衣服底下看见皮肤的太宰治让五条悟看了半天。
对方的姿势随意而颓废,半边脸被乱乱的头发挡住,似乎是因为不想面对现实而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秀气而弱态。
漂亮得让人很有把他养在家里独自欣赏的收藏欲。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对方从没有扣好的衬衫底下露出来的,白皙瘦窄的腰上。
久不见阳光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也使上面绷带留下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管他有在逼着对方长胖,但某人也只是从瘦得惊人到看起来正常些。太宰最近又长高了些,反倒让腰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纤细。
他上次搂的时候,还是对方要在院子里的树上上吊,他给救下来的时候。
当时他还大肆嘲笑对方本就只有一点的腹肌变成了软肚子。
之后得有一个半月没摸着吧。
五条悟颇为在意地想着。
令人难受的酒精味依旧在口腔里不停蔓延扩散,一重叠着一重,从辛辣到苦涩,还让他的脑子逐渐不清醒不理智。
亏大了。
不能这么亏。
在进行了这样的思考之后,五条悟做出了连自己也十分震惊的事情。
他走过去抓着太宰治亲他,试图以此减弱嘴里的酒精味。
太宰治推开他,神色不见羞恼,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要换个要求吗?”
不行了,他实在不能接受一整天不缠绷带。
五条悟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好像悟了又不太敢确定:“什么……要求?”
他的手被抓着放到对方的衬衫扣子上,有着鸢色眼睛的漂亮青年唇边带笑,目光潋滟:“换吗?”
那必须得换。
两人鬼混到天黑,体力消耗到极点,神志不清脸色苍白的太宰治抓着五条悟的肩膀发出最后的嘶喊:“绷……绷带。”
其实正上头的五条悟抵着他的额头,黏黏糊糊地说:“现在用不上,之后再说嘛。”
没有收到回应,因为对方已经昏过去了。
突然意识到太宰治午饭和晚饭都没吃的五条悟:“……好亏。”
要是吃了饭,没准还能再撑会儿。
这体力实在是不行。
——
一根吸管引发的惨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对此没什么感想的太宰治除了无视掉某人偶尔递过来的眼神之外,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当个好人比他想象中要容易。
某人那种只管救,只管自己开心,不管后续的方式深得他心。
不对被救的人抱有任何想法和希望,蛮横和不讲理一些,抓着人就捉弄,可以获得很多快乐。
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偶尔会答应某人的共睡邀请。
两人的关系一度变得很好。
直到某天五条悟突然说“情人节快结束了,你不说喜欢我吗”。
吓得他立刻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类似的话,不仅没有回忆起来,还发现自己经常说“世界上竟然有你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他松口气,当对方没说过刚才那句话。
五条悟自己一个人置气了一会儿,想开了,扯着他说:“我喜欢你。”
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尾巴一样,太宰治露出受惊的表情,又很快收敛,佯装没有听出来里头的真挚和热烈,强行吐槽:“你这话说得好恶心,想睡我就是想睡我,说这个做什么?”
五条悟给他按在床上,一边睡他,一边说“我喜欢你”,他笑得很是恶劣,叫太宰治难受的同时又觉得对方只是在戏弄他。
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日子就还能过。
——
太宰治原本就没觉得自己能跟五条悟走到恋人那一步的。
他讨厌太过亲密的情感纠缠,而对方也不是什么认真的性格,过去这么久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他俩是什么关系。
只要反向冲刺得够快够狠,就不会在一起。
哪里想到对方是想直接结婚。
他听完之后连夜制定了吵架—分居—再也不见的计划。
实施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不太顺利,但也仅限于偶尔联络。
他俩迟早会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系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