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宇文道信,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牲,你会不得好死的!”平阳公主杏目圆睁,愤怒无比地大骂,试图挣脱束缚,只是她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绳绑得严严实实的,如何挣脱得开?
平阳公主拼命尝试了很久,手脚都被麻绳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依旧无法挣脱,最后累得脱力瘫软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顶屋喘气。
这里是平阳公主和柴绍的婚房,也是婚后居住的房间,李玄霸命人把平阳公主绑起来往房间一丢,又锁上了房门,外面还派了一队兵卫看守,毕竟平阳公主在军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再加上其丈夫柴绍负责领兵镇守潼关,如今齐军压镜,李玄霸自然不敢忽视,生怕出了闪失。
平阳公主绝望地看着房顶,本来自从玄武门兵变后她就察觉李世民的性情变得异常了,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是遭到了李玄霸蛊术的操控,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如果李玄霸……不,如果宇文道信最终成功了,那么李唐通过两代人辛辛苦苦得来的江山就要拱手送给宇文道信了,白给对方作嫁衣裳的同时,只怕最后就连李家所有人都难逃一劫,全部被清洗干净。
一念及杨坚纂夺北周后,北周皇族的下场,以及杨隋灭亡后,杨家皇族的下场时,平阳公主便仿佛坠入冰窖中,禁不住瑟瑟发抖,眼中露出深切的惧意。
这时,屋顶的房梁上忽然掉落了些许尘屑,紧接着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瞄了一下,马上又缩回去。
平阳公主李秀宁看得真彻,先是愕了一下,继而狂喜,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房梁。这时,房梁上那颗脑袋又探了出来,与下面的平阳公主四目相对。
平阳公主又惊又喜,她眼珠一转,立即又继续大骂李玄霸,而房梁上那人则借着骂声的掩护从房梁上轻轻地跃了下来,赫然正是家将马三宝。
原来马三宝一直在霍国公府里,不过此人十分机敏,发现国公府被官兵包围,立即便意识到不对劲了,便躲在暗处偷窥,眼见李玄霸押着平阳公主进来,他赶忙躲进平阳公主的房间,爬上房梁藏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马三宝的确聪明,他刚躲好不久,平阳公主便被押进房间中关起来,而官兵此后遍搜整座霍国公府,唯独漏了关押平阳公主的这间房。
且说马三宝手脚麻利地解开了平阳公主身上的绳索,低声问道:“公主殿下,到底发生何事?”
李秀宁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卫王不是父皇亲生的,他是北周后裔,他现在用蛊术控制了皇上,试图谋国篡位,咱们得赶紧逃出去召集兵马勤王。”
马三宝面色大变,低声道:“难怪,属下早就觉得皇上不对劲了,只是现在霍国公府已经被包围了,估计城门也在戒严,如何出得去?”
李秀宁目光一闪,起身走到床边,示意马三宝帮忙把床移开,后者立即意会,两人合力把沉重的酸枝木大床移开,便露出了床底下的地砖。
李秀宁用脚试探了几下位置,然后便弯腰将几块地砖拿起来,露出了下方木板的一角,马三宝见状眼前一亮,连忙将剩下的地砖取走,一块近三尺见方的木板便完全暴露出来,掀起木板,下方便是一处黑漆漆的洞口。
李秀宁取了一根蜡烛点燃照明,便顺着木梯下了洞口,马三宝连忙跟上,发现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地道,只能弯着腰往前走,也不知通往何处。
两人顺着地道往前走了约莫百来米,便从另一处洞口钻了进来。李秀宁低声道:“霍国公府原是前朝一座王府,这处地道应该也是那时留下的,后来被本公主无意中发现了。”
马三宝恍然道:“原来如此,那这里是何处?”
“北市的一座商铺,本公主发现这处地道后便暗中把这座商铺买下来了,派了可靠的人在此经营,以防不时之需。”平阳公主一边走出房间,一边道。
马三宝皱眉道:“那咱们岂不是还在城中?”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道:“所以得想办法出城才行,不过还好,本公主在禁军中还有些人脉,出城应该不难。”
马三宝闻言放下心来。
……
霍国公府,李玄霸静静地坐在大厅中,深陷的眼窝里,童孔中似有两团烛光一样的火焰在燃烧。
“禀卫王殿下,整座国公府都搜遍了,就差掘地三尺,还是没有找到马三宝,估计此人已经见机熘掉了。”一名戴着鬼面具的剑手行了进来禀报道。
李玄霸的食指轻敲着茶机,皱眉道:“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搜。”说完便站起来往后院而去。
很快,李玄霸便来到关押平阳公主的房间前,负责守在外面的八名兵卫立即行礼道:“参见卫王殿下。”
李玄霸侧耳听了一下,皱眉道:“平阳公主在房间里面?”
“在的,不久前还大声骂来着,现在估计是骂累了。”兵卫首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