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道拼音题他竟然只写了出三道!
看图写作文一百字要求他居然只写下三句话,沈白舟写完都愣住,又认真地用手指头去一个一个数,发现连五十字都没有!
呜呜呜,到时候开学会不会被老师当面批评啊,他不想在全面同学面前挨批,好羞耻的!
可是语文为什么会那么差呢,一点都没有数学的可爱!
沈白舟在考完试当晚想了很多,可是第二天他又有了新的顾虑,他头大的盯着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前的几本寒假作业,眼睛魔怔一般在语文和英语之间扫来扫去。
秋雅给他温了杯热牛奶上来,他咕噜咕噜喝完之后,翻来语文的第一页,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抱起脑袋痛哭,如临大敌。
算了,还是等哥哥回来了一起写吧。
有事没事哥哥干!凡事靠哥哥!可是这个念头刚从脑袋里闪过,又觉得不太好,于是还是乖乖巧巧地钉在椅子上,写着自己讨厌的作业。
一周时间很快,这一周因为陆时淮要考试,沈白舟都很听话的没有去打扰他,虽然陆时淮并不觉得他会影响自己学习。
直到寒假的第一天拉开序幕,当天气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沈白舟穿好衣服吃完早饭,听到褚乐在外面大声喊了句:“昨天下雪了?”
沈白舟放下手里的筷子,头往门外一钻,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外面白茫茫一片,道路两旁的树都被白雪覆盖,房屋上面也是白皑皑的一层,天空与大地之间恍惚只落下纯洁的白色。
沈白舟想出去跟陆时淮玩雪的心情更加浓烈,他临走之前朝褚乐说道:“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堆雪人?”
“我不去啦!外面好冷的!”褚乐说完又问了句:“舟舟哥哥,你前天吃的饼干还有吗?”
“在客厅柜子最底下的抽屉里!”他急忙忙说完就往隔壁跑去。
沈白舟一路跑得有点急,但是他们面前的雪已经铲了堆在周围,所以沈白舟看着自己走完的路上并没有留下深厚的脚印,他略有些失望。
沈白舟过来时陆时淮还在吃饭,吃的极其简单,营养师搭配的金枪鱼三明治,外加火腿鸡蛋,再配上一杯热牛奶。
他看见沈白舟哈着白气小跑到他面前时,伸手摸了下沈白舟发红的耳垂,还好,并不是凉的。
“吃饭没有?”
“哥哥!外面下雪了!”
两人同时问话。
“吃了!”
“嗯,我知道。”
沈白舟听着对话总觉得怪怪的,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怪,他拉了离陆时淮最近的椅子坐下,眼睛亮澄澄的发着光:“哥哥,我们等会去堆雪人吧!”
“我以前都没见过雪!可以吗?”
陆时淮看着他鼻尖冻得通红,喘着白气,让管家拿了围巾和帽子过来。
陆时淮给他把帽子带好,将耳朵给包裹住以免冻出疮来,将蓝色的格子围巾一圈一圈系好,等把人全部都裹结实了,才说了声好。
沈白舟欢呼一声就跑了出去,客厅内开了暖气,一出门冷风直往脸上刮,活生生像别人打了一巴掌。
沈白舟玩性大,可他体力又不是很好,前几分钟积极推来推去,后面玩累了就干脆指挥起陆时淮,“哥,你那纽扣按的不对,应该往左边一点。”
陆时淮听他的话往左挪了点,可挪了后沈白舟又觉得不对,“你要不还是挪回来吧。”
陆时淮耐着性子挪回来,沈白舟这较真的性子又上来了,怎么看还是不对,总觉得雪人的两只眼睛不对称,“哥,你还是往左边挪吧。”
陆时淮:“……”
他冷然堪比天空飞雪的眼神朝沈白舟投来,沈白舟笑着乐呵:“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沈白舟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大作昂扬得意,把小脸蛋凑到陆时淮面前喜滋滋说道:“哥,我厉害吧!”
看看这面前有鼻有眼,不少胳膊少腿的两个雪人,不决定夸夸我吗?
陆时淮嘴角翘起不太明显的微小弧度,看了眼手表,他脱下手上戴着的手套,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沈白舟,伸出两根手指掐了掐沈白舟的脸蛋,指腹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雪人你堆了五六分钟,堆出的结果只有一个小雪球,在那里,喏——”他说完朝某个方向抬起下巴。
某个小角落里,比乒乓球大一点点的雪球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显示出它遭受遗弃的事实。
沈白舟:“……”
沈白舟哼哼两声,正准备找回尊严,“那树杈——”
“树杈是佣人捡的。”
“纽扣——”
“纽扣是管家拿的。”
沈白舟气呼呼地看了陆时淮一眼,陆时淮看到沈白舟炸毛的样子知道自己逗弄过了,他将人一下子拉住,用手掸落在他帽子上的晶莹雪花。
“但是这个雪人是为你做的。”
“它是独属于你的杰作。”
沈白舟气消了大半,哼哼唧唧半天,跟着陆时淮往回走。不知道是脚底太滑还是踩到什么东西,沈白舟一个踉跄往前摔去,就连陆时淮也没来得及护住他。
沈白舟被秋雅逼迫穿了秋裤,上面还印有奥特曼,要不是有这个图案他根本不会穿!
陆时淮急忙将人抱进去,把裤腿尽量往上掀,管家拿着医疗箱放到陆时淮面前。
陆时淮看了眼伤口,膝盖上面很明显的青色带着点紫,他打开医疗箱挤出一点药跟沈白舟抹上,边抹边揉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沈白舟,怕他有什么忍不了的,红着眼睛哭出来。
可是陆时淮并没有看到幻想中的场景,面前的沈白舟眉毛轻微蹙在一起,淡色的嘴唇稍微抿起,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膝盖的伤口处,可是全程正经没有一点要哭的样子。
沈白舟见陆时淮带有诧异眼神看他,“哥哥,怎么了?”
陆时淮压下心中奇怪的情绪,他想起之前的沈白舟,是稍微碰到桌角落了红痕都哭着要让人哄很久,可是现在膝盖上青到发紫却不吭一声。
陆时淮给沈白舟擦药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等他意识到什么时脸色变了下,又很快地镇定下来,怀疑的想法迟迟悬在心里不敢去试探。
等要抹完陆时淮沉默地坐在沙发另一边,整个人有说不出的颓唐。
沈白舟在沙发上坐着,膝盖上的痛楚一下又一下地开始蔓延开来,早知道就注意一点,这样也不会摔了,更不会这么痛了。
他是个泪腺发达的,一点点小痛都能让沈白舟落下泪来。
可是不能哭,就算很疼也不能哭。
陆时淮给自己掉了杯水,喝了一口放下,他很直白地问沈白舟:
“你以前一丁点疼都能哭半天,今天怎么这么勇敢?”
沈白舟嘴巴朝着膝盖创口处吹着气,听陆时淮问他侧过头来,一张精致乖巧的面容映入陆时淮的瞳仁里。
沈白舟的声音很快速地像音符一样从陆时淮耳里传过,传来宛若飞机启动发出的轰隆声,他手更是止不住地更加发冷,心尖上被人用拧麻花的手法搅来搅去。
沈白舟的声音很清晰:
“因为你说,你讨厌哭哭啼啼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