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刃并没有停下，他一边观察着这些眼睛，一边往更深处走。看着这些眼睛，路刃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五彩斑斓的黑是什么。

眼睛呈现出琥珀色，眼眸像是鱼类的鳞片，泛着暗金色的光泽，而那些眼睛外围，则是一圈圈彩色的光晕，像是水中被打乱的彩虹倒影。非常漂亮，也非常诡异。

这样的情况路刃也变得十分谨慎，不过他很快发现这些眼睛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什么实际动作之后，他就放松了下来，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他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路刃的耳边开始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那些声音很破碎，也很模糊，忽远忽近，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却又忍不住想去听清。

这些声音非常扰人心神，路刃捂住了耳朵，试图隔绝这些声音，但是无济于事，他立刻就明白，这声音不是真的在树林里响起来，而是这片黑色丛林自带的DEBUFF。

这种事情路刃有经验，他开始低声背书，从高中必背课文的第一篇开始背起，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实体攻击，而是精神污染，路刃昨晚还看了看他从图书馆里拿出来的那本《深海荒城》，那里面的描写为路刃打开了思路——那就是只要自己意志够坚定，就不会被污染，甚至还可以反过去污染别人。

当然，后面这个设想路刃还没有实践过，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把这个想法实践出来。

越往里走，在耳边低语的声音就越多，甚至像是要世界破开他的头骨，钻进他的脑子里，那些眼睛也越来越多，一开始还只是树干上，后面树叶上，树根部，都睁开了彩色的眼睛，一瞬不动盯着路刃。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路刃停了下来。

他并不是退缩了想回去，而是觉得背课文也太无聊了，于是他换了个方法，开始唱歌。

“乒乒乓乒乓，乒乒乒乓乓，乒乓乒乓乒……”唱到这儿他卡了一下，随后很自然接到，“乒乓天下无双！”

路刃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他感到自己一直在往上走，这个坡度不是很大，所以一开始没有感觉出来，现在走了一段，再回头，才发现确实是个上坡，这里的树也变得少了一点，稀稀拉拉的，已经不能完全挡住天上落下来的阳光。

精神污染的声音更大了，路刃喝了口水，干脆大声唱了出来：“好运来——”

就在这时，路刃看到了前面有个人，那个人也在往前走，不过路刃是向上走，那个人是在最高的地方，往右走。

那是个女人，身体娇小，应该说还是个女孩，她如同中了邪一般，身体僵硬的往那个方向走。

就在路刃这一嗓子出来的时候，那女孩突然一个激灵，仿佛噩梦惊醒一般四处望了望，最后看向路刃的方向。

路刃还在唱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女孩：……

完了，她感觉她受到了另外一个维度的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