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重生(2 / 2)重生后前夫火葬场了首页

转眼就到了定北侯长子纳妾这日,外头锣鼓喧天,好生热闹,宁栀的小院却冷冷清清的,只有云岫陪着。

裴行舟不允许她离开,暗卫盯得紧,宁栀自认没有插翅飞出去的本事。

偏偏上苍大发慈悲终于眷顾她一回。

到了傍晚,侯府方向的喧嚣声更甚,外面街坊也传出动静,很多兵士列队整齐跑过。

紧接着,那些监视她的暗卫撤走大半,宁栀决定赌一把,合上窗,对侍女道:“云岫,你来帮我看看脸上是不是起了疹子?突然痒得厉害。”

云岫上前查看,正细细端详,忽然后颈一痛,旋即昏死过去。

宁栀取回银针,将她拖到贵妃榻上,迅速更换两人的衣裳,趁着夜色逃离别院。

担心裴行舟找来,出了定州后,她没有径直南下,而是跟着一队胡商出塞,在边境小城躲着。

她走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钱,找了份差事谋生,帮一个老郎中打下手。

抓药看病的人来自天南北地,盛夏午后,一个大胡子镖客神神秘秘道:“听说定北侯世子犯了大错,被他家老子剥夺袭爵资格,幽禁起来了。”

另一人插嘴,“前些日子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犯事了?”

“我又不是他定北侯府的人,哪晓得他为嘛子犯事。”大胡子镖客道,“不过那世子是个只知走马斗犬的公子哥儿,依我看呐,与他家长兄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众人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景安帝两腿一蹬咽了气,贺闳那阉狗搅得朝堂不宁,北羌人又想趁乱滋扰边境,幸好大公子及时率领定北军赶赴前线,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天刚巧是他纳妾,走之前,可是连新娘子的盖头都没有掀。”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公子纳妾,那位少夫人就再没有露过面,说是病了见不得人。”

“哪是病了。”大胡子镖客压低声音,“是私自跑了,候府一直在追查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栀戴好帷帽,指尖微微发颤,他终于得到想要的一切,她却高兴不起来。

直至打听到侯府放弃寻人,对外宣告少夫人抱病身亡,宁栀这才动身,拿着花钱伪造的路引,一路易容南下,初秋时节,抵达楚州地界。

过了河,再乘车行百里路,就能顺利与莞娘会面。

渡口登船时,周围忽然喧哗,一行黑衣男子蛮横地分开百姓。

宁栀暗道不妙,恐怕遇上拦路打劫的恶匪了。

等到看清那群黑衣人的模样后,她大吃一惊。

宋六郎行到她面前停下,抱拳行了个礼,“少夫人,大公子命我前来,有几句话想捎给您。”

“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了便是。”宁栀强装镇定。

“事关机密,还请少夫人随仆等上岸。”宋六郎语带威胁,“否则这趟船,恐怕是开不成了。”

暮色已晚,船上百姓着急渡河,纷纷抱怨,宁栀有些难为情,随他们下船去了岸边。

既然已经被裴行舟发现行踪,她不敢奢望还能顺利和莞娘会面,只盼莫要牵连其他无关的人。

宋六郎奉上一个紫檀木匣,“少夫人,这是大公子送给您的。”

宁栀将信将疑,打开一看,里头原封不动装着封信。

信是她留给裴行舟的,她坦言自己无法忍受侯府的生活,今后与他一别两宽,请他莫要迁怒无关人等。

宁栀颤声问:“云岫她们呢?”

“都死了,大公子念在她们侍奉过少夫人,好歹留了全尸。”

她死死攥着那封信,十指太过用力,骨节泛白。夫妻两载,她以为裴行舟至少会念在往昔情分,饶这些侍女一命。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裴行舟已经杀了她的侍女,接下来,又会如何处置她?

一道剑光映入眼帘,电光火石之间,短剑刺入她的胸口,剧烈痛楚如潮水般袭来,宁栀震惊地看着宋六郎。

“一个登不得台面的花楼妓子,还敢不识抬举。”宋六郎冷笑,“若你肯安分守己,待将来主上兴许还能封你做个太子良娣,可惜了,你这辈子福薄。”

原来在裴行舟眼里,她只配当个太子良娣,出身低贱的花楼娘子,如何能做他将来的太子妃!

鲜血汩汩涌出,心脏痛到麻木,宁栀低笑,不知是该怨恨裴行舟狠辣无情,还是该怨恨自己识人不清,情意错付,甚至白白搭上几条无辜性命。

唇边溢出血,她努力抬手擦去,却越擦越多,混着冰凉泪水。

秋风瑟瑟,一只落单的雁徘徊长空,凄厉悲鸣。

耳畔声音越来越模糊,宋六郎等人围了过来,宁栀撑着最后一口气,纵身跃入江中。

无论生前死后,她都不要再见裴行舟。

昏暗幽深的江水须臾将她吞噬,死亡比预想中要平静许多。

……

“小娘子,快醒醒。”

宁栀倏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陌生房间,眼前站着个店小二模样的男子。

环顾四周,室内陈设简陋,只一张木桌,两条长凳和一张快要散架的破罗汉床。

而床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气质清贵不凡。

看清他的长相后,宁栀大惊失色,往后连退数步,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