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1 / 1)他从案中来首页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安平吃惊地站了起来,“你小时候有可能接触过这个教授?”    未晞倒没说什么,只是盯紧了追着白鹿眼睛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迷茫,她困惑地下意识咬着嘴唇。    “我很小的时候和爸爸搬去了纽约,爸爸白手起家在美国生意不小,如果曾经在哪见过这个教授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未晞轻轻问道。    “嗯……”白鹿轻轻阖上眼环抱双臂,眼珠不安地颤动着。“……看不清他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很温暖……”    “他,为什么让你觉得温暖?”未晞的声音在白鹿耳边轻轻响起。    白鹿眼珠不断颤动着,手指下意识磨蹭胳膊,她喃喃自语道:“……他声音很温柔……他会认真听……他懂我在说什么……”    白鹿没有睁眼,但她的表情渐渐放松了,嘴角从微垂到轻轻勾起,脸上的线条都有着细微的松动。    “这么说,你很信任他?”    “……他给我感觉像个大哥哥,还像老师……”白鹿这时却睁开了双眼,“但我却记不清他的样子,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和一些模糊的感觉,而且只能想起一点片段。”    未晞眸间仿佛闪过什么,他蹙着眉接着问:“照这个描述,你应该曾经和他长时间相处过,如果是去接受他的心理咨询,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还能想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吗?”    白鹿摇摇头,“具体想不起来,但应该当时不大。回忆起的片段虽然很少,但都是充满阳光的,很暖,让人下意识想要靠近他。”    “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现在的表情,很开心。”未晞绷着脸,眼眸黑沉,语气生硬。    白鹿怔了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段时期都做了什么……只有几段一闪而过的片段……”    “现在还不能说这个案子和Haines教授有关,也不用急于一时。人的记忆一般不会轻易忘记,你只是还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去一下心理咨询或许会想起来。”    未晞板着脸,幽幽看了她一眼,明明心里有些不痛快,却还在安慰她。“别担心,回去问问你父亲应该就能知道有没有这件事了。”    未晞转头不看白鹿,“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本笔记是从哪来的,有什么意义。这个案子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这个案子和‘荆棘鸟’一案有怎么样的关系。”    “好啊,”白鹿默默垂下眸子,小脑袋轻轻点了点。“等我们轮休了,小师傅带我去心理咨询吧。”    “好。”未晞认真答应到,心里悄悄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我也认为教授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虽然很多地方有点凑巧,但暂且可以不考虑他的嫌疑。”    安平搓着下巴,“这个案子如果无法证明背后是否有人操纵,那么就只能就这样结案了。但很显然这个笔记本和‘荆棘鸟’一案有着紧密的联系,我们必须从中找到两个案子的关联点。”    未晞赞同,“说得对,我们只能等谢铭查查监控,仅凭几个字和一张图没有办法确定关联。我们也只是猜测这个笔记本是被人为放置的,而且技侦查到上面只有嫌犯一个人的指纹,或许这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所以最终,追查这个笔记本的线索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在意。”未晞接着说,“笔记本中这个‘ttb’和这串数字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就算是嫌犯拟想也需要一定理由。我们还是得问问他这些他是怎样解读的。”    安平点点头,“我们的确刚刚将本子的来历作为重点审问对象,这会我再去诈一诈他。”安平说着转头问白鹿,“小白去吗?”    白鹿抿着嘴摇摇头,“不去了,我想问小师傅点事。”    “好,那我先走了啊。”安平接过白鹿的笔录本,体贴地关好了门,还八卦地冲未晞眨眨眼。    白鹿垂着头深吸一口气,抬眼,一双通透的眸子望着未晞,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发现自己一部分记忆是模糊的……”    “模糊的?大概是什么时期的记忆?”未晞拉过她的手,引她坐到沙发上。    “从六岁多一直到八岁多吧,记忆像是覆盖了一层浓雾,怎么也看不清,但可以体会到一些自身当时的情感,偶尔也会回忆起几个细小片段或者声音。”    “片段或声音里有他者吗?”    白鹿困惑地摇摇头,“这就是很奇怪的了,我只对自身感觉有印象,片段中也没有出现过别人,甚至想不起来当时父亲的样貌……”    未晞皱起眉头,“你有患过失忆症之类可能引起记忆丧失的疾病吗?”    “在我印象中没有,而且从来没听我父亲说过这种事。”白鹿很肯定地摇摇头,“不过……我觉得这些可能和我的经历有关……快七岁时,我姐姐白淼意外去世……过了不久,母亲接受不了随她而去。”    白鹿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右手紧紧攥着拳,短短的指甲狠狠扎进手心里。    未晞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段故事,难怪白鹿一直很少提到母亲。    这个女孩明显在强忍着自己的悲伤,攥拳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着,还倔强地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些。    未晞顿了顿,抬手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她,手上不住地轻拍着,温柔地抚了抚她细软的发,过了一会才说。    “……还有我们在,我们都是你的家人。”白鹿使劲咬着唇,睁大眼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白鹿靠在未晞怀里,轻轻仰脸,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小师傅,我不想弄丢那段记忆。我该怎么办?”    未晞呼吸一滞,听见自己心跳加快了,“先不要担心,回去问问你父亲,你的成长经历是怎样的,有没有照片影音什么的。很多人都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这是正常的现象,看到过去的照片说不定就突然想起来了。我们也可以轮休去心理公司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回想起来。”    白鹿听了未晞的话这才安心下来,露着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未晞看着她的小脸不再紧绷,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哒哒哒”一阵密集的高跟鞋清脆的啪嗒声由远到近,然后“嘭”一声,门被贝贝推开了。    未晞听着声音“噌”一下就收回了胳膊,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手搭在腿上坐得端正,脸颊悄悄染上了一丝红晕。    “诶,就你俩在啊?安队人呢?”贝贝像是渴坏了,端起杯子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安队去审嫌犯了,谢铭在查监控。”白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愣的,大眼假装无辜看着她,却掩不住满脸通红。“贝贝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啊?”    “唉别提了,一早上腿都快跑断了。我和龚玥分开查,她去了嫌犯学校,我跑了跑林茗的学校去找他们校方,又去了一趟他们家。”    贝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腿伸手按揉着脚腕。    “今天早上,他们学校直接告诉我监控室昨天染了病毒,全部监控记录都没有了。而且咱们猜测那个带头欺负林茗的女生最近直接没有来上学。之前表现自责的那些同学,今天就像变蚌壳了一样,什么都不说。”    “还好小白机灵,提前去拷了记录。”未晞轻轻笑了笑,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法律上讲,我们还真不能拿这群孩子怎么样,从提供的监控来看情节较轻,况且某些位置也是没有任何监控的,也只能请他们进来蹲几天。可林茗还等着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得尽力给她重新生活的欲/望。”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发现,那个没有来上课的学生大家都尽可能的避而不谈,这人证就没那么容易了。本来情节就轻,再加上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这案子基本上就算结案了。我让谢铭调查了一下这个学校的高层,你猜怎么着?其中一名校董和那个女生一个姓,俩人是父女。这我就想通了,这欺负人的不止有学生,应该还有某些老师。”    “既然霸凌抓不住,抓这些高层的小辫子还是不难的。如果林茗父母能坚持告校方,还是有可能讨回公道的。”    未晞挑眉,“我相信谢铭的技术能帮助我们做到这点。林茗家庭只是一般的小康家庭,如果能多帮他们一些林茗或许能活得轻松一点。”    贝贝的手机这时“嗡嗡”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是林茗。    “林茗,出了什么事吗?”贝贝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那边林茗嗓音沙哑,断断续续地抽泣道:“贝贝姐……我妈我爸决定接受协商……”    “怎么能这样!”贝贝当场就爆了,“我早上不是给他们说了利害关系,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吗?是不是学校又说了什么好处,他们怎么就这么快改口了呢?”    “……呜……学校……学校说只要考上就出资供我读大学,他们说高三要我转学重读,费用全部由他们承担……妈妈他们已经……已经答应了啊……”    女孩抽噎起来,却压抑了声音,小小声地撕心裂肺着。“姐姐……我该怎么办啊……我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