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秋风吹过池塘面,池水起了微微的涟漪,稀疏的荷叶随风摇晃,浅游于池塘水里的鲤鱼吹出几个泡泡,花丛里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虫鸣。
李氏坐在池水边木讷地盯着水中的自己,水中倒影狼狈不堪,泪眸无神。昨夜她也是这样坐在池水边很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人就不由自主走到水中,将自己缓缓往下沉,水漫过她的脖子,她的脸,鱼腥味充斥着她,这么死了也好,她对自己这说些。
恍惚中她听见苏宴舟和江烟的对话,看见他们相敬如宾的赏月,这些原本是属于自己的,这些念头驱使着她浮上水面,鬼使神差地靠近苏宴舟,不由自主地祈求他的怜爱…
眼前闪过那双厌弃的眼神,李氏心中一惊,伸手胡乱拍散水中的倒影,揪着领口惊恐地往后倒,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她嫁的人是苏宴鑫,不是苏宴舟,这件事要是让别的人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抓去沉潭,还会连累爹娘,姊妹兄弟。
“李月儿!”
苏宴鑫远远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池水边,看样子是要沉下水去。
该死!苏宴鑫一眼就认出了是李氏,他快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把人从池水边拉回来,抓着李氏的肩膀,猛地摇晃让她清醒清醒,“你这是做什么?!我要是不追上来,你要沉潭吗!”
泪珠止不住往下掉,李氏强忍着那些不公带来的无助,她歇斯底里骂道:“苏宴鑫,你装什么啊!你们整个二房不都希望我死吗?你娘为了争我手里的掌权印章,三天两头找什么大师在我身上做法!你日日带女人回来,给我招惹了多少麻烦!还有你祖母,一直怪我生不出儿子,是我生不出吗!苏宴鑫,我的一生都让你们给毁了,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沦为整个苏家的笑柄!”
这一年她提心吊胆打理好二房仅有的家业,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侮辱与责怪,她累了,这种日子,她看不到头。
苏宴鑫愣愣听着李氏的嘶吼,看她说完所有的话,崩溃地缓缓低下身抱住自己,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什么也比不上苏宴舟啊!”
李氏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这些年他一直装傻充愣罢了。苏宴鑫像突然被人踩中了心底的痛处,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是,他就是什么都比不过苏宴舟,苏宴舟比他聪明,比他会做事,苏宴舟就是什么都比自己好千倍万倍,他永远活在苏宴舟的影子下。
李氏说罢,疲惫不堪地站起身,轻轻推开苏宴鑫,有气无力道:“算了,我和你说这一些也没有用。以后你要撒钱装英雄也好,要玩女人也罢,我不会再说你一句了。”
不说了,是什么意思。不想管他了,是要管谁?管苏宴舟吗?!苏宴鑫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只觉得胸口怒火中烧,对着胡氏的背影,勃然大怒:“那我要他的命,除了苏宴舟,就再也没有人会压在我头上了。”
不管什么代价,他就要苏宴舟的命,既是为了报断指之仇,还有夺妻之恨,苏宴舟,自己就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