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这种丰富的表情是徐钢在苏家的奴仆脸上未曾见过的,至少在苏家老太太院子里是这样。
还没等徐钢想明白了,门就打开了,江烟站在门口轻声道:“进来吧。”
苏宴舟侧眸而视:“照顾我?呵,是监视吧。我不喜生人伴着左右,祖母的命令不可违背,我也不想为难你,从今往后只能收在我五步开外的地方。”
喉结滚动,徐钢道:“徐管家是命奴寸步不离的跟着少爷。”
双手交叠枕在脑袋后头,苏宴舟望着头顶的红梁,嗤笑道:“从前我体弱多病,提不起重剑,跑不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还能跑了不成,回去告诉祖母和徐管家,让他们考虑考虑我这个请求。”
说的是请求而不是要求,不知徐钢是听懂了与否,二丫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大家伙就是害苏宴舟受这么重的伤的帮凶,于是黑着脸推了一把徐钢道:“还不回去,没看到他伤的这么重吗,真想要他被气死啊。”
她这么一推压根推不动徐钢,徐钢板着脸顺着那只推自己的手看向二丫,二丫以为他要动手,也梗着脖子不退,满脸写着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二丫骂道:“还不快去!”
算了,他不和女人动手。徐钢舒了一口长气:“是。”
眼瞧着徐钢离开院子二丫才放下心,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开呢,就听见屋内的苏宴舟连咳了好几声,又着急地跑回屋。苏宴舟本就是个病鬼,现在又受伤了,一日喝两类汤药不内损才奇怪呢!真的是,明明知道他有病还要打这么重,他这条命总有一天会被苏家害死了!
“咳……”
二丫跑进屋,苏宴舟喉痛得已经咳不出来了,刚刚有点血色的脸又褪的发白,躺在床上虚弱地喘息,江烟风轻云淡坐在床边上等着苏宴舟自己平静下来。
这小丫头看起来怎么比江烟还着急难过的很。苏宴舟缓了许久,笑眯眯地看着二丫:“你着急什么,不要怕,我总是死不了的,这屋子闷得很,你让人把我抬到后院去,我们三个人去晒会秋日。”
谁会担心他啊!他要是死了,自己就能从苏家出去了呢!二丫撇撇嘴:“知道了,等着。”
几个嬷嬷把苏宴舟抬到后院,秋日的暖阳晒在身上暖和了不少,地上的落叶已被人扫干净,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萧瑟的秋风吹响了屋檐下的青铃。
慵懒地将手臂枕在脑后,苏宴舟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当初我的院子被烧了,祖母让我重新选一个院子,那么多院子可以选,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