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苟活(1 / 2)春浓意旧首页

竹林后的人犹豫了许久,还是拨开竹林走了出来。

“别,别动手,是我,二丫。”

“二丫姑娘?”苏宴舟不解地眨眨眼,放下木棍。好端端的她来这里做什么?这个二丫到底算是江家的人还是祖母的人?刚刚这丫头收拾完屋子,一碗阳春面火急火燎地扒完,便想得出她这是有心事,可偏偏这么巧她的心思就遇见了自己?

“苏,苏宴舟?”

一向看苏宴舟嬉皮笑脸惯了,今夜突然见他这副模样,二丫莫名生出几分胆怯。惨淡的月光照亮苏宴舟的半边脸,藏在暗处的眼睛阴狠地盯着她的眼睛。

“家主……”

二人隔着一段不长石子路,她要是想跑,苏宴舟这个病恹子铁定追不上自己,该死的是平日里机灵的双腿此时此刻跟废了似的,她想跑,这腿却不听话的站着。

苏宴舟吞了一口气,闭眼思索片刻,眼中杀意一瞬而逝。罢了,就她这脑子和暴脾气换哪个院子都觉得累赘,杀了她只会无端给人把柄。

二丫还没从刚刚的惶恐中缓过神来,就瞧见苏宴舟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眯眯瞅着自己,开口和自己说话:“二丫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觉夜会情郎?”

二丫又惊又怕中压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刚感觉到的那股骇人的压迫感跟她的错觉一般,二丫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叉腰就骂:“你才夜会情郎呢,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作甚!”

苏宴舟慢悠悠走过石子路跟到她面前,瞥了一眼竹林外头的火光:“这是苏家,我是这的家主,我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倒是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在主人家里私自烧纸钱祭拜,我借着染了晦气之名把你打残废都使得。”

这家伙喜怒无常的,说不定真做的出这种事,这会还是认怂来的好,他要是敢动手,自己就喊,喊得满院子的人都过来!二丫这会也当真有些怕了,怯怯地低下头:“别,别告诉别人,我祭拜的不是恶鬼,是我爹我娘。”

“怎么死的,说来听听。”苏宴舟撞开二丫的肩膀往竹林里走去,二丫只得跟着,竹林后没有牌位,只有一个烧着纸钱的铜盆。

二丫坐到火盆前,拨弄着火堆,火光照在她黯淡的面容上。二丫笑骂道:“自己作死的呗,还能怎么死的。”

原先她家虽不富裕但生活也算过得去,一切都是从她爹出海回家后才变得天,五年前她爹如同往常一样跟着大家出海,可连连七天都没有消息,街坊邻里都说她爹遇大浪死海里了,可她和娘不信,守着家等了半个月后,她爹总算回来了,不过他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原先风吹日晒的黝黑肤色变得苍白,扛得起木堆的手臂也变得骨瘦如柴,整个人就像白花花的骨头上搭了一层皱巴巴的人皮,回来后什么活也不干就知道瘫躺在床上,两眼涣散地傻笑,抽掺着他带回来的粉末的旱烟,抽完了就发疯似的摔东西,对着她和娘破口大骂,疯魔过后又抱着她们哭,说有人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