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膳食全洒了一地,盘子碎的满地都是,吓得屋内的丫鬟和嬷嬷们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苏宴舟自个踹倒桌子还站不稳,踉跄了好几下险些摔倒,好在退了几步后扶住了江烟的肩膀。
苏宴舟满脸通红,气愤地盯着屋内的嬷嬷和丫鬟,手指指着她们一个个,怒道:“你们这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心侍二主的畜生给爷滚啊!”
“家主…家主恕罪!”嬷嬷还没开口,那些丫鬟们哪敢离开,一群人瑟缩着往后躲,泪眼婆婆地求饶。
“好啊,好啊,还不走是吧,不走是吧!”苏宴舟艰难地喘着气,又举起屋内的花瓶对着她们就砸过去,不一会又拿起来匣子。
“家主饶命啊!饶命啊家主!”
丫鬟们哭着在屋内到处乱跑躲着砸过来的物件,江烟神情冷漠看着苏宴舟发疯,那些砸过去的东西看似要砸中,实际上都只是摔到她们脚边,也不知是苏宴舟无力还是他故意为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吃这一桌的饭菜,虽相处不久,但苏宴舟看起来不是这么一个娇纵子弟,况且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何今夜对这一桌饭菜有这么大的怒气,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让自己吃这一桌有问题的饭菜。
“杀人了,杀人了…”苏家嬷嬷惊恐地瞪着要砸向自己的灯盏,失声尖喊道:“我们走!快走!去老太太那!”
一群人捂着头狼狈地逃窜出屋,苏宴舟放下灯盏瘫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瞧着满屋子的狼藉,却是如释重负的笑了,抬手穿过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扶额低笑,总算是逃过一遭。
江烟听着苏宴舟的喘息,只是淡淡道:“你这样做只会惹怒老太太,老太太不会不管今夜之事。”
苏宴舟仰头抵着柱子,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顿板子罢了,每个月挨这一顿我还是挺得住的。”
“你是痛快了,我们呢!”一直躲在桌子后的二丫拍干净衣裳,气冲冲地走到江烟身边,“你痛快了,威风了,偏偏害得我们饿肚子,少夫人今日可还没正经吃过一点东西,好不容易熬到晚膳又被你发疯掀了,现在我们吃什么!”
苏宴舟记得她,那日跑进屋让自己去救江烟的小婢女,江烟把她收入江家那头了。苏宴舟疲倦地笑着:“那就辛苦姑奶奶给我们煮碗面食了,正巧我发完疯也饿了。”
二丫本不想搭理,可念着江烟还饿着,那群人平时趾高气扬的也没少欺负自己,苏宴舟嘛,混蛋是混蛋了点,但是总归没砸到她还帮她出了口恶气,算了,就当可怜这家伙了。
江烟倒了杯温茶润喉:“你这人着实令人看不透。”
苏宴舟闻言嬉皮笑脸道:“做人嘛,糊涂活着就可以了,何必事事要看透。江烟,你若在苏家家奴受了委屈,大可告诉你的父亲,苏家多是欺软怕硬的主,你要是能像我今夜这么疯,她们铁定怕你了。”
江烟笑了:“江烟一介弱女子举起那些物件,以后这种事还是劳烦夫婿吧。”
要发疯,苏宴舟疯自个的,别拉上自己。
听出江烟话里的调侃,苏宴舟也不恼,手心握着一个纸团,江南艺妓之首…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