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长安被盛扬话中之意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盛扬又前了两步,好似想要让高长安对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看个清楚,他行至高长安近前,缓缓地伸出了一只瘦如干柴的枯手,在高长安的眼前轻轻挥动,带着独特的韵律,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逐渐凝聚的黑气,被他收拢掌中。
盛扬将目光投向那些黑色的雾气,“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够对抗的,老实些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在,不然可别怪我们对不客气。”
随即盛扬又看向已经重新掌控了身体的高长安,“之前所有的事究竟是不是我们的计划,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你现在探究这些也早已毫无用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就好好享受接下来这最后一段难得的舒服日子吧。”
高长安虽是对盛扬展现出来的莫测手段心存惧意,但仍是忍不住声色俱厉地道“你们即便有诡异手段又如何,难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只能任由你们摆布,我不信,只要城主和治安官知道了你们的异常,绝对不会放你们自如地离开冻河城。”
盛扬嘿嘿冷笑道“别和我说你没有察觉,你父母现在根本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就算你父母能如你此前一般摆脱束缚,可他们将这些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更何况,即便城主和治安官相信了你家的说辞,可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又能拿我家这种守法商人如何。”
“高长安,你实在天真的可笑,还没看明白眼下的局面吗,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站在我盛家一边的,无论是因为利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一个人根本就是孤立无援,你还妄想着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吗,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高长安见着盛扬这般毫无遮掩地直言,知道多半是事成定局,他再无顾忌,立时只觉如坠冰窟,眼带惊惧地看着盛扬,颤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在冻河城到底想要干什么。”
盛扬无意再同高长安在此纠缠,也没有帮他解惑的好心,直接转身便离开了煤场,只留下一句话,“你等着看就是了,希望你能喜欢这场我们精心安排的大戏。”
当晚,高长安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仍抱着一丝希望,第一时间就和高父高母说了今日发生的一切,看着高父高母先是难以置信,而后便是愁眉紧锁的面容,高长安的一颗心直直向下坠去,其实他明白盛扬所言不虚,当下他想要凭一己之力扭转所有人对盛家的看法,实在是痴人说梦。
此时的父高母自然并不相信自家儿子那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讲述,他们担心的是,今日煤场发生的这些,一旦被卢明等人传扬开去,自家立马便会陷入渔轮的旋涡,盛家怕是也会生出不满。
如意料之中一般,卢明等人自然是丝毫没有帮高长安遮掩的意思,很快便将高长安和盛扬在煤场的对峙,添油加醋地宣扬得人尽皆知,且不仅仅是在学院中,便是铁路公司内部,当日煤场的种种也是极为迅速地被众人所知。
一时间,高家可谓是千夫所指,这次和之前捕风捉影的谣言可是大为不同了,高长安已然明显地察觉到了自家目前困境,却已是无能为力。
高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愈发艰难起来,与此同时,此前高父出于对自家儿子的信任,安排人监控盛家的举动,也被人察觉了端倪,如此举动,不可避免地开始影响了一些人对盛家的看法。
而随着外界关于盛氏医疗和高家之间破朔迷离的关系的流言愈演愈烈,逐渐的,不仅仅是铁路公司内部,甚至整个冻河城内,不少搭着关系参与到了这次投资中的人也开始有所耳闻,一时间令盛氏医疗的名声在冻河城内毁誉参半,各种各样的猜测更是众说纷纭。
有的人只当这是些小孩子们之间的口角,议论几句高家不会教育孩子也就罢了,但也有些人坚信无风不起浪,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于是不少投钱进了盛氏医疗的人,心下不免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而就在此时,处于风口浪尖的盛家,也不是毫无动静,和盛家接触最多的接待部的小王,平日里最是个大嘴巴,一些盛家对于高长安所作所为不满的传言,也通过他的口,逐渐为人所知。
按说小孩子们之间的矛盾,多数时候根本影响不了大人们的往来,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盛家对待此事的态度却是格外护短、坚决,不少关于高父投资代表身份会生出波折的传言不胫而走,便是高家自己也觉得恐怕用不了多久,盛家便会找门来知会此事。
恰逢休息日,沉浸在压抑氛围中的高家,便迎来了预想之内的客人,作为老板的盛声名甚至都没有出面,直接派了盛氏医疗的法律顾问尹浩,来到高家登门拜访。
高父高母对尹浩的来意也多少有些预料,毕竟这段时间里,那些传得人尽皆知的风言风语,他们便是想要当做听不到也是不容易,而传言中,盛家打算剔除高家的投资资格的论调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而尹浩今日的登门也算是是印证了这一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