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对于少夫人的开恩并没有十分欣喜,她还想趁着此次祭奠的时机多接触接触二公子呢!毕竟作为不受宠的少夫人院子里的人,她已经好多日没见着温尚霖了,实在是心痒难耐啊!
“怎么,你不乐意?”春分看出珠儿的脸上的犹豫,不禁感到气愤,少夫人大度不治你个不尊之罪,你倒得寸进尺起来了?要春分来说,怎么也得关进小黑屋好好反省几日,省的这些个仆人丫鬟们不把少夫人当回事!
“不、不!奴婢乐意、奴婢乐意!多谢少夫人!奴婢告退了!”珠儿被春分一声呵斥吓了一跳,什么见不见二公子的都不要紧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下先溜为敬!
珠儿逃似的飞速离开了屋子,这边潘纭纭也收拾好了仪容仪表,算了下时辰,估摸着祭奠也该开始了,便带着春分小蛮主仆三人前往祠堂。
今日三门大开的祠堂同成婚当日给人的感觉不同,成婚当日喜气洋洋,全府的下人们都集中在了祠堂门外,恭敬的垂手等待;今日的祠堂十分肃穆,下人们并没有聚集在此处,而是各自领着各自的差事,忙里忙外。
“奴婢还以为少夫人来的是最早的,没想到侯爷才是最早的那位。”春分指着祠堂里的温应泉说道。
祠堂里,温应泉正独自一人站在原配夫人朱素娘与大公子温尚言的牌位前,周围奴仆人来人往,却无一人停留,此情此景倒显得他有些孤独寂寥。
温应泉叹了口气,转过身,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来不及隐去的悲凉,一抬眼正巧看见了潘纭纭,不禁有些尴尬。
“纭纭来了......”温应泉岁数大了要脸面,却不曾想自己软弱的一面会被儿媳妇瞧见,忙支开了话题:“那逆子呢?这么重要的日子也敢迟来?”
果然,只有提及温尚霖,他的神情才会凌厉。潘纭纭碰巧撞破公爹缅怀先婆母,看来这位侯爷对先前那位侯夫人用情至深啊,若这位侯夫人是自己的亲婆母,那她在温家的地位应该会高一些,偏偏她的婆母是不受老夫人待见的那位。啧,要想抱上老夫人的大腿只怕没那么容易。
潘纭纭正想回话,老夫人温刘氏也到了。见状,温应泉连忙上前扶着自己的老母亲,孝顺的搀扶她坐到了上位。
温刘氏是温家地位最高的人,按理说这种重大场合地位最高的人应该最晚登场,但温刘氏显然来的过于早了。此时的祠堂里就只有温应泉、温刘氏与潘纭纭三位主子。
潘纭纭上前给温刘氏请安问好,谁知温刘氏撇都不撇她一眼,完全忽略了潘纭纭,转头同温应泉说话道:“泉儿,你莫要太过伤心,素娘和我那乖孙儿虽然已经去了,但他们一定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她一定不希望你如此难过的。”
温刘氏一副慈母的模样,这是潘纭纭自嫁进来从来不曾见过的,毕竟在明面上,她是贺兰桑一脉的人,老夫人嫌恶贺兰桑,自然对贺兰桑的儿媳也不待见。
温应泉原本悲伤的情绪已经止住了,见母亲又提起了斯人,心中不免悲凉,但碍于晚辈在场不便流露,只好强打起精神点头称是。
温刘氏依然在同温应泉说话,完全没有吩咐下坐行礼请安的潘纭纭起来的意思,潘纭纭本身便胖,稍微运动一会儿便满头是汗,现在半蹲不蹲的杵在原地,早已是四肢发酸撑不住了。
温刘氏也注意到下边摇摇晃晃的潘纭纭了,她眉头一蹙,不高兴的说道:“要你行个礼也行不好,敢情今日祭奠的不是你的亲婆母你便这般不上心,来日我老太太去了你是不是还要放炮庆祝啊?得了得了,起来吧,杵在那碍眼!”
潘纭纭得了命令松了口气,小蛮上前想搀扶着她站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别闹了,老夫人一双眼睛如鹰般正盯着自己,恨不得找出她的几个错处来骂骂,她如何还敢让小蛮搀扶自己?
温刘氏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心中想着:要是她敢让人扶一下,便是在暗示我老太太仗着年龄大欺负小辈,欺负得连都站不稳要人来扶了。所以对于潘纭纭不用下人搀扶的举动颇为满意,也就不在难为她了。
母子二人正在说话,外边传来一阵嬉笑声,温刘氏脸色一沉,不悦的瞪着门外。潘纭纭也颇为吃惊的看去,这声音不正是她那便宜婆母——贺兰桑的笑声吗?
祭奠先夫人的大日子里,贺兰桑作为继室迟来就算了,还敢笑得如此大声,这是完全没将对方放眼里啊!果不其然,温应泉也面色不悦的瞪着门外。
“红梢,你肚子里的要真是个男孩,我便做主将你升为侧室,你的名字也能入我温家的族谱,百年后享受我温家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