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樾身子一僵,可听着姝娘的抽泣声,到底没有动,只举着斗笠为她挡住头顶的雨水。
姝娘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此时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忽得抓住了一根浮木,已顾不上什么世俗礼法,只想给心头满溢的无助和恐怖寻一个宣泄之处。
任姝娘抱了一会儿,沈重樾才道:“雨这么大,一时恐怕下不了山,我们需先找地方暂时躲避才行。”
姝娘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方才的恐惧很快被羞意和尴尬所取代,她垂着眼,也不知向来矜持的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只是看见他出现,手臂就那么不受控地抱上去了。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沈重樾将唯一蓑笠给了她,她目露诧异,正想说什么,沈重樾察觉她的意图,提前堵了她的话。
“你穿着吧,淋个雨对我而言没什么大碍。”说罢,他环顾四下,将话锋一转道,“我来过这儿,这附近是否有个山洞?”
“嗯,好像还在上头。”姝娘晕晕乎乎的,只觉眼前的景物都在晃,“不过我有些记不清了。”
“没事,我还记得。”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听在耳中,让姝娘觉得无比心安。
雨势已没方才那么大了,沈重樾自然地牵住姝娘的手,一步步小心地往山上攀爬。
姝娘像教人抽了气力一般,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劲儿,此时她只想快些停下来休息,顾不得许多,连路上好几回沈重樾半抱着她过了难走的地方,也想不起什么男女大防。
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二人才终于寻到了半山腰上那个约摸只有一人高的洞口。
洞内足足有半间屋子那么深,角落里堆着些干柴,甚至还有一些脏破的衣物、锅盆碗碟什么。
不单单是长平村,周遭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不少经常上山打猎采药的,为了方便上山的人躲避雨雪或是过夜,也不知是谁特意准备了这些。
沈重樾扶着姝娘在铺着干草的地方坐下,替她解下蓑笠和背篓,见她面色略有些苍白,蹙眉问:“可还好?”
姝娘浑身酸痛不适,但还是摇了摇头,“就是有些冷,公子可否帮我从那儿拿一件厚点的衣裳吗?”
沈重樾点点头,挑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厚棉衣盖住姝娘。
可姝娘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就算这棉衣再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沈重樾抿了抿唇,转身从角落里抱来干柴,在姝娘面前堆成堆后,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火燃了起来。
“湿衣穿在身上容易着凉,你还是将衣衫脱了为好。”沈重樾说罢,将身子背了过去。
姝娘望着沈重樾宽厚的背影,一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不是不信沈重樾的为人,可是即使沈重樾背对着她,只要一想到眼前是个男人,她便脱不下手。
踌躇许久,到最后,湿衣贴在身上的粘腻难受到底胜过了内心的挣扎。
姝娘一手用棉袍小心翼翼地遮掩着,一手解开衣衫系带,将透湿的外衫,里衣和襦裙脱了下来,只留了贴身的小衣和中裤。
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好一会儿,沈重樾才缓缓转过来,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