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一迈,李沛也随之进了“玉人楼”。
玉人楼坐落在富宁坊中成一街上的一隅,虽然位置僻静了点,可占地不小。
它整体建筑形式模仿前朝风格,主打飘逸舒适之风。
李沛离李沨三四步远,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行走,一边细细打量这个一时间摸不透的场地。
走进前门,李沨的脸便是最好的通行证。看门的小厮见了李沨,连忙迎上前:“王爷今日怎么过来了?”
李沨摆摆手:“我自行走动,不必伺候。”
小厮连声答应,很快退到视野之外。
走过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的庭院,李沛的耳中传来了几声模糊的人声。
但是身前的李沨好似什么都不入耳一般,径自往前走。
随着人声愈发清晰,李沛好像隐约听见了些许词语。
“少爷”
“再喝一杯”
“不要嘛……”
他皱了皱眉,出声对李沨道:“你还要继续走?”
李沨闻言,停下脚步,转头反问:“我不继续走,难道你要在这里听活春宫?”
李沛实在不懂他卖什么关子。
李沨带着李沛又朝着某个目的地走了一阵,看着眼前的景色不断变换,李沛一直沉默。
因着刚刚路过的那个地方,他心底认定此处便是烟花粉巷,心中对李沨的评价不知不觉降低了许多。
果然,李沨带着他走到了自己的厢房,门上挂着一个玉牌,上书“逍遥居”。
李沛觉得好笑。
李沨推门进去,一股幽香弥漫开来,却不惹人心烦。
李沛仔细端详,发现这个“逍遥居”别有洞天。
宽敞的室内,浒州产的明婵纱遮住直射的日光,临窗的卧榻上,摆了乌檀木的茶几,上面整整齐齐排着整套茶具。
卧榻正对着的是一方宽台,李沛不知它用来作何,宽台两侧是琉璃银珠串起来的珠帘,隐约可见其后的陈设。
李沨走近门后,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得“咔哒”一声,从“逍遥居”旁侧的屋内走出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人躬身行礼:“王爷安好。”
李沨抬手:“今日看个舞戏,我这皇兄从澧州来,叫新来的那群舞姬跳个广袖云仙舞,据说它起源便是澧州。”
男人应下,对着李沛行了礼便匆匆离开。
李沨又对那女人说道:“我今日不想用饭,做些茶点便罢。”
他转而问李沛:“皇兄可有什么想吃的?”
李沛倒是适应极好,顺水推舟地问道:“我初来乍到,不知有何特色?”
李沨捏着下巴思索了下,回道:“若说浓油赤酱的菜色,多宝肉最为出色。不过清口中的沂贝小稣却比它还要略胜一筹。”
李沛道:“那便都呈来吧。”
李沨瞧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起了玩心,吩咐女人:“再上一壶永州酿。”
女人吃惊地抬头,看向李沨。
李沨对她眨眨眼。
她只好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