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顶着一头湿发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出来时,余宁上前,熟练的拿起电吹风为他吹发。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陆驰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年纪渐长,她身前这个人和当年相比,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更胜一筹,但在她心里,却还是当年那颗太阳更为闪耀。
她始终记得,独木难支时遇到的那个依靠,短暂的为她遮挡了狂风暴雨的参天大树。
单蕾的归来,突然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庆幸陆驰这几年待她始终淡淡,否则,她怕是不能放手,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所以,挺好的,单蕾能回来,回到陆驰身边。
“公司,要去吗?”临睡前,陆驰脱了浴袍,好整以暇问她。
余宁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不得不说,你总是很聪明。”陆驰用一种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语气如此称赞了余宁的选择。
但这种称赞,在余宁听来,却不算什么好评价。
以她这几年对陆驰的了解,但凡他语焉不详或者有未竟之意,多半不是什么好想法,放在她身上,也约莫全是负面。
所以,虽然余宁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得不说,陆驰的被迫害妄想症也确实重了那么一点儿。
结束这个不算愉快的话题之后,就是成年人的深夜时间。
虽然陆驰烦她厌她,但这从不耽误他睡她。
除却第一次是蓄意算计之外,那之后都只能算是两人达成一致后的顺水推舟。
陆驰嘴上给了她“女朋友”的名份,但却实打实的是暗地里见不得人的,那明晃晃一次又一次转过来的薪水,也只差将包养两个字宣之于口。
不得不说,陆驰的修养超出余宁的想象,纵然她心机深沉手段卑劣,最终的下场也不算凄惨。
若她站在陆驰的位置上,想来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如此行事的自己的,而陆驰,除了让她心思上备受挫折以外,手段堪称仁慈。
所以,她运气真的算是不错了。
***
关灯后,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余宁想着,既然现在单蕾回来了,陆驰极可能是不会碰她的了。
但她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旁边陆驰已经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
对当年之事心怀怨恨的陆驰,这几年在床事上并不算温柔,虽然不会故意磋磨人,但总有几分遮掩不住的凶横与暴躁。
尤其是在酒后,大约是心理阴影的缘故,他收拾起她来更加凶狠。
外面下着大雨,夜里很黑,余宁腰被掐得极痛,陆驰嘴里的酒味完全不像闻起来那么淡,浓得呛人。
他居高临下,又游刃有余,越发显得她弱势狼狈。
但余宁还是努力伸出手抱住了身上这个男人,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既像是攀附高大树木的莬丝花,又像是纠缠最后一根救命浮木的溺亡者,在能抓住的时候,绝不肯放手。
毕竟,她早已为此付出代价,所以,当尚能握在掌心的时候,会抓紧每一分收获。
***
第二天余宁醒来的时候,身旁陆驰一如既往早就不在。
虽然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不少,但陆驰经常比她早醒一步,余宁觉得大约是当年她率先醒来给单蕾开门这件事留下的阴影所致。
夏日放晴的日光下,陆驰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放松的姿态里是许久未见的嚣张与傲慢。
开始创业以后,陆驰比以前沉稳许多,最典型的表现,就是收敛了一身尖刺。
不过,无论是沉稳傲慢嚣张还是当年她眼中的冷漠寡言,对余宁来说,都是陌生的新奇的。
所以,当年她的孤注一掷,真是越想越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