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春日花迟了些,也好过再无花开日。
只是当阿瑾走到门口的时候,阿颜叫住了她。
“娘娘唤我何事?”
“你还是怪我。”明明凄清多年的是阿瑾,可此刻眉目染雪的却是阿颜。
“不敢。”
不是没有。
是不敢。
一句不由她,困了她多年。
愿与不愿,怨与不怨,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一切都不由我,你还会原谅我吗?”
“不由?”
“不由。”
由谁呢?
谁也不由。
爱,恨,原谅,懊悔,不舍……又由得了谁呢?
阿瑾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了。
“我是前朝公主,家国,友情,不由我。”阿颜还是说出了早想对她说出千百遍的话。
可阿瑾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问道:“这些说出来,不会害了你吗?”
“太子要娶,便以江山为聘。”
“你信?”
“没了他,自然可信。”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阿瑾就明白,自己在桃花树下等待的故人,不在了。
多年不见,彼此都不是彼此。
倒还不如……永不相见。
“阿颜可还记得,咱们村子里的桃花树,每年花开花谢,都在初春时。只是有一年刚巧寒凉,桃花树便到了春末才开,你还道还好未曾倒春寒,不然这桃花,今年都别想见着了。”
“这便是,阿瑾的想法吗?”
“阿颜懂了。”
“懂了。”有何不懂。
哪里是什么桃花树。
说是桃花树,不如说是家国,说是寒凉,不如说是谋逆的想法,说是倒春寒,不如说……是政权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