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直播间(五)(1 / 2)主角想过平静生活首页

源深其人,他人初见时外貌和神情无一不带着温和无害的意味,很难提起负面情绪;并由于交流时展露的好脾气,甚至会认为他没多少攻击性。

——至少此刻,拿着剔骨刀的雨衣男人就是此番描述的“受害者”。

源深看见树后的人影,对方干脆地疾冲过来,手中的剔骨刀寒光闪闪。

人对利器的下意识闪避心理,往往会给手握武器之人攻击的机会,一旦被袭击,疼痛也会降低反抗能力。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在对方近前时闪身躲开了。没办法,他本人不太能够忍受疼痛;通过故意受伤来作为减少怀疑的手段,也有些太忽视自己的身体。

雨衣男冲劲收不住,握着刀的手腕被攥住,被狠辣地一扭,剔骨刀伴随着咔吧声里压抑的闷哼掉落在地。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挣脱不得,那只手宛如铁钳,下一瞬对方将他的手扭到背后,一脚踹上膝窝,让他跪地后似乎是嫌弃姿势不好,抓着被扯下的雨衣帽把脑袋往地上猛砸。

刹那的剧痛使他头晕眼花,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源深踩着跟条死鱼一样的雨衣男,平静地拨出了今天第二个报警电话。

“你为什么会在晚上到那个树林?”还是白天问话的警察,“可别说又是散步,你这可是越了封锁线。”

在报警电话中称自己是被袭击者,但已经反杀的报案人,坐姿端正,神情不带任何可能残留的惊恐。

“当然不是。”源深笑起来,“我只是落了东西在那里,想着捡回来。”他语气轻快地说道,“结果就像警察姐姐说的那样,被袭击了哈哈哈。”

虽说源深的行径非常引人怀疑,但也只是很容易就能否认的怀疑:二三年前的尸骨,他还不在这个城市;甚至还报警抓到了可能和案件有关的人。

也许只能说他胆大心宽?

无奈的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做好笔录就让源深离开了:“感谢你对警方工作的支持,源同学。不过以后还请注意一下安全。”

“谢谢关心,我会的。”青年微笑着说道,走出房间。

“呃啊啊啊啊———!!”

另一个房间的惨叫声穿透警局的走廊,外面观察的男警推开门冲进去,有“你特么别是装”“这人难道真有隐疾”“快帮忙按住这老头”的叫嚷声飘出来。

走廊上的青年好奇地往那边瞅了一眼,识趣地没有上去看,转头和正要出来的警察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警察舒气,走进另一个房间:“怎么了?”

地上被他的同事们压着的中年男人仍在挣扎,动作幅度极大,表情狰狞又恐惧,额头上有着明显的红肿,被铐着的双手手腕处已经磨出红痕,有血迹渗出。

“别过来!!滚啊!”他嘶声吼叫,视线从这些压着自己的警察身上扫过,怨毒又畏惧的神情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爬向他、嬉笑着施与冷语。

“他刚才突然就发疯……发病了。”女警板着脸,头发有些凌乱,手背青了一大片,“徐良峰,五十岁,在明先大学干了五年的后勤。……啧,就这些很简单能查出来的。他嘴严得很。”

警察摸出云南白药气雾剂递给她,走过去一脚蹬上“徐良峰”的中年男人的后颈。对方头一歪,当场晕过去。

“他那样子也不可能再问了。”对着两个同事目瞪口呆的神情,他耸了耸肩,混不在意地说道,“反正他持刀行凶未遂是毫无疑问的。”

女警完好的左手拿着小瓶子,右手稍微一动就疼,只好轻轻踢他:“也就你敢这么做。”

“那大学生呢?”她问。

“走啦,那小子胆子不小。”警察和同事们把徐良峰拖到椅子上,还贴心地摆成了小学生的工整坐姿,就是脑袋垂着肯定会被老师丢粉笔头。

即使是昏迷,男人那饱经风霜的黝黑脸上也充满了恐惧。

“他这鬼样很怪啊。”警察说,“撞鬼吗?”

“不要迷信,大概是什么病吧。”

……

离警局大约两百米的人行道上,黑发青年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纸,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推出小电驴,骑上离开了。

徐良峰,在明先大学后勤部负责的是垃圾收运,与许志义关系密切。

上个学期,源深忙着做志愿活动,校内校外都去过,校外的地铁志愿者活动,在地铁站里看见了许志义和徐良峰一起从地铁上下来。

他们没看见他,他也没打招呼——并很快抛在了脑后。

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和一个每天出早上寝室都会见到的人走在一起,有必要去深究他们的关系吗?

所以在谢玉弄翻出照片、自己又瞥见不远处的垃圾车,他才想起来这样一件事。

事实上,源深并不十分确定徐良峰和树林里的尸骨有什么关系。即使许志义不发消息,他也会再到树林里看看有没有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回许志义的消息,坦荡荡直接进了树林,是个没怎么费心的“直钩”。

能钓上鱼还得怀疑一下“鱼”的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