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醒送上一捧花,庆祝溪亭杀青。
“第一部戏杀青的感觉如何啊?”廖一醒问她。
和廖一醒的喜气洋洋不同,溪亭的遗憾简直肉眼可见。
“怎么就杀青了呢?”溪亭嗅嗅抱在怀里的鲜花,喃喃着,“感觉还没演够。”
廖一醒大笑,安慰她:“以后多的是机会!看你最后一幕演得多好,我都忍不住要流眼泪了。”
说着,夸张地擦拭了一番眼角。
流眼泪是真事,当时李如玉倒在地上的时候,边上的工作人员表情全都拧巴成一团,看得揪心死了。
等到导演一喊“过”,廖一醒就冲了上去,眼圈红红的,担心的目光投向溪亭……
……结果看到溪亭坐在地上,胸口一大片血迹,在玩可以伸缩的道具箭。
箭头一会儿出来,一会儿消失,给她玩得不亦乐乎。
廖一醒:“……”
他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
溪亭按着他的肩膀,装作深沉地安慰道:“这,就是演员的世界。”
廖一醒:“就你出戏的速度来看,确实已经够到门槛了。”
怎么能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了!廖一醒怀疑溪亭身体里装着一个自由开关的水龙头。
“……哼,要我说,李如玉死之前就不应该哭。”溪亭生气道,“最好把树后面的宁王揪出来,让他被抓去算了。”
“真不知道李如玉看上宁王哪一点,简直是个懦夫!”
“……李如玉才不会这么做,她为宁王牺牲可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廖一醒说。
“太傻了,如果宁王真爱李如玉,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惨死?”
“这个嘛,”廖一醒摸着下巴,“如果他俩是真爱,还有女主什么事儿?剧情走不了了。”
“从人设上看,宁王天潢贵胄,肯定思虑得更多,他这条命可不能轻易搭进去了。”
“真有意思,”溪亭冷笑一声,“同样都是一条命,难道还能放在秤上分出个轻重吗?宁王的命是金子做的,李如玉的命就比草还贱,这么着就算有一百条都配不匀呢。”
廖一醒摸摸鼻子,望天:“……”
怎么说都是错,还是不说了。
“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溪亭总结道。
尽管是个强行下线的炮灰,但毕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角色。她很为李如玉的遭遇感到郁闷。
“哟,这话说的,难道严殊在你眼里也是大猪蹄子吗?”廖一醒故意逗她。
溪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他不是,他是大冰坨子。”
“……你说得对。”
廖一醒深以为然。
……
这场夜戏拍完都快凌晨了,又和廖一醒扯了一会儿皮,早就过了溪亭的睡觉时间。
拍戏的时候还不觉得,一下戏亢奋劲全没了,她困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半天才发现自己包上的一个印着金士曼狗脸的挂件找不着了,四处寻觅,却越走越迷糊。
一走走到一间没见过的小屋子前,门紧闭着。
溪亭猜测也许是弃置的杂物间或者道具房,正打算掉头走人,却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
她犹豫了一下,站那儿不动了。
男声:“……你小点声成吗,不知道还以为你喇叭成精了!”
“你头一天知道我?”又听到有女的声音在冷笑,“我高中吹了三年萨克斯,你要敢逼急了我,我把你那点破事宣扬得全组都知道。”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饶是压得很低,也很耳熟。
溪亭站在原地使劲想,突然灵光一现:啊!
这不是吴连书和方翩翩的声音么!
莫非是情侣吵架现场?
“我什么破事,我有什么破事了?”吴连书明显有点烦躁,跟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形象相差很大,“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我两只眼睛长得好着呢,亲眼所见!”方翩翩又怼他,“你跟那个溪亭演戏的时候,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人身上了,愣了这么长时间!”
溪亭:?
她惊叹: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六月飞雪啊,她可从来没跟吴连书搞过什么暧昧!
吴连书显然也觉得自己冤枉,“我愣?我就走了个神!那丫头连毛都没长齐,你瞎吃什么醋啊!”
溪亭:“……”
她难受了,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刚刚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私服,可俏皮的木耳边背心,包裹着的形状圆圆的,很饱满,尺寸也很喜人。
这不长得挺好的吗?小情侣吵架就吵架,干嘛还误伤别人。
“喔,我乱吃醋,你就不乱吃了?”方翩翩继续道,“上次那个来接我的男人,我都说是我表弟了你还不信,非要疑神疑鬼,跑到家里跟人家套近乎,还玩牌!搓麻将!”
“结果呢?输得底儿掉!裤衩都没了!吴连书,你干脆改名叫五连输算了,丢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