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了,不许摘下来。”
……
严殊低沉而冷淡的声音总是在耳旁回响,因着他这句话,溪亭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摸着护身符睡的。
原本梦做得好好的,香香甜甜的,结果做到一半,金士曼来作怪。
阳光,清风,草地。
金士曼在它的乐园无拘无束地奔跑,快活地撒下一地狗毛,脖子上有个亮闪闪的东西,摇摇摆摆。
溪亭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枚护身符!
溪亭:“……”
托这个梦的福,她早晨醒来都是咬牙切齿的。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沉浸在梦乡中的金士曼从窝里刨醒,然后抬起它的脖子检查了半天,连四只爪子也没有放过,最后松了口气。
梦果然是反的。金士曼没有那个小破符。
金士曼起床气发作,把窝里的小足球扔到她脸上。溪亭把这样没见过的新鲜玩具扒拉下来,装作不经意地又端详了一遍。
“这只球是谁给金士曼的?”她问一旁站立着的年轻女仆关铃。
关铃谨慎道:“是牛阿姨买来的。”
“上次哥哥给金士曼买的大棒骨还在吗?”她还惦记着这茬呢。
“……”关铃心中吐槽不已,嘴上老实道,“金士曼昨天叼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撕成两半了。”所以昨晚一直郁郁寡欢,连饭都没有吃。
难怪今天起床气这么重呢。
然而俗话说得好,溪亭的快乐多半是建立在金士曼的痛苦之上的。她感觉噩梦带给她的不适全消,看金士曼都比平时眉清目秀很多。
她慈爱地将金士曼的狗头撸了撸,塞回窝里,洗漱去了。
……
早晨用完早饭,她和严殊两个人都要去上班。严殊的公司距离片场不远,提出“一起走”的邀请。
溪亭感觉很新鲜:人有工作就是好,还能和严殊一道去上班呢,腰杆子都比平日直不少。
严殊受的是绅士教育,再自然不过地帮溪亭打开了车门。溪亭美滋滋的,坐进后座,手上提着三个沉甸甸的便当盒。
一个给溪亭自己,一个给谭以声,还有一个给廖一醒。
还是牛阿姨想得周全,她听说溪亭在片场认识了新朋友,又听说这部戏是廖一醒牵线搭桥,于是二话不说,多打包了一份便当,让她也给廖一醒带去。
周到是很周到的,但就是累手。
牛阿姨一片心意,每个便当盒里都塞得满满当当的,溪亭觉得沉,冲严殊娇滴滴道:“哥哥,帮我拿一下,我的手酸了。”
严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从那三份便当上一掠,平直地投向了前方。
他将便当视作空气,冷淡道:“自己拿。”
溪亭:“……”
我这么大一个绅士哥哥呢?
昨晚让人心脏扑通扑通的严殊仿佛一场镜花水月,可遇而不可求。溪亭心里憋着气,把便当盒往自己身边一放,摆好。
有什么稀罕的,真是小气鬼。
她心里嘀咕不断,拒绝和严殊对话,脖子一梗看风景去了。
两个人坐在后座,身体亲亲热热地挨着,但心好像一下子隔了老远。
严殊倒并不觉得难受,甚至看起来非常享受车内安静的环境。他闭上眼睛,耳机里流淌过早上没听完的晨间新闻。
溪亭悄悄把脖子一动,用余光瞥到他的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严殊不爱说话,她却是万万不能不说话的,更何况,说个不停才能叫严殊不痛快呢。
她一个转念,又凑过去招惹他:“哥哥,我想喝水。”
严殊倒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目光定在她的嘴唇。
形状漂亮得很,也润得很,又让严殊联想起了草莓果冻。小时候如此,长大了还是如此。
只不过气血不足,颜色略淡了一些,显出一点不健康。
严殊在心里淡淡地想着,家里的阿胶又快吃完了,该要再备一些,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补气血的好方子,找来让牛阿姨照着试一试。
一刹那,念头闪过很多。但嘴上依然是一言不发的,拿了一瓶水给她。
溪亭一个没留神,就发现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水,还挺新奇的。她接过水,手指在瓶身上蹭过去,有意无意地和他的手指相触。
严殊顿了顿,松开手。再看她,一脸无辜的表情。
“哥哥,这瓶盖拧不开呀……”溪亭又开始装残废,假装艰难地拧了几下,其实根本没用力。她演技过人,满脸泄气,自觉完美无缺。
严殊看样子没看出来,平静地把瓶子接过去,“喀”一声,一下子拧开了盖儿。